“力量碑林”深處,王成避開那些闡述“震蕩”、“穿透”、“引力”等相對基礎或已被他掌握的力量石碑,徑直走向碑林最核心,也是最為殘破、氣息最為晦澀的區域。這里矗立的石碑寥寥無幾,且大多只剩半截,但每一塊殘留的斷碑上,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道韻。
他的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塊最為特殊的石碑上。此碑并非直立,而是斜插在地,通體呈現出一種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黑暗,碑身表面光滑如鏡,沒有任何刻痕或圖案,唯有中心處,有一個細微的、如同漩渦般不斷向內塌陷的奇異光點。
僅僅是靠近,王成就感覺自身的生機、靈力、乃至神識都隱隱有被拉扯、吞噬的跡象。這是“歸墟碑”,象征著萬物終結、能量寂滅、一切回歸虛無的終極意境。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神念,接觸那黑暗的碑面。
剎那間,天旋地轉!他仿佛被拋入了一個沒有任何物質、能量、時間、空間的絕對“無”之境地。這里沒有光,沒有暗,沒有上下左右,只有永恒的死寂與徹底的虛無。一種大恐怖、大寂滅的意境如同冰水般浸透他的靈魂,要將他同化,將他存在的意義徹底抹除!
“萬象源核”劇烈震顫,散發出混沌歸源的光芒,死死護住他的意識核心。長生樹的生命光華也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耀,對抗著那無處不在的寂滅之意。
王成緊守心神,沒有抗拒,而是嘗試去理解,去感悟這“歸墟”的本質。
“毀滅并非終點,寂滅亦含生機……歸墟,是湮滅,亦是……輪回的?是舊秩序的終結,亦是……新規則誕生的溫床?”
他回想起星辰生滅,宇宙輪回。超新星的爆發是舊恒星的死亡,卻也是重元素播撒、新恒星誕生的契機。黑洞吞噬一切,但其視界之外,或許正孕育著未知的奇點。
“歸墟之意,并非單純的破壞,而是‘重置’,是‘凈化’,是打破舊有框架,為新生創造空間的……必要過程!”
一股明悟涌上心頭。他對“歸墟”的理解,不再局限于毀滅,而是上升到了“破而后立”的法則層面!
當他以這種視角重新審視那絕對的“無”時,那令人窒息的寂滅感似乎淡去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浩瀚、冰冷、卻蘊含著至高鐵律的秩序感。
“引動歸墟之力,并非制造混亂的毀滅,而是……劃定一片區域的法則,令其內的特定能量(如魔氣)……強制‘歸墟’!”
一個大膽的、極具針對性的法術構想在他腦海中飛速成型——星寂領域!
以星辰之力為骨架,以“歸墟”意境為核心,創造一個小范圍的臨時領域。在此領域內,一切低于某種層級的、帶有“魔氣”標識的能量結構,將被迫走向寂滅、崩解,回歸最本源的粒子狀態!而對其他屬性的能量(如靈氣、氣血)影響則微乎其微!
這將是專門針對魔軍的大殺器!
王成立刻開始嘗試。他調動“萬象源核”之力,引動星辰精華,并以神念勾勒那玄奧的“歸墟”道紋。過程極其兇險,那歸墟意境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他必須精確控制其作用范圍和目標。
第一次嘗試,領域尚未成型便因能量沖突而崩潰,反噬之力讓他氣血翻涌。
第二次,領域勉強形成,卻敵我不分,連他自身靈力都開始不穩。
第三次,第四次……
他不知疲倦地失敗、調整、再嘗試。洞天之內,一片區域時而化作絕對黑暗,吞噬一切,時而又爆發出混亂的能量風暴。
終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嘗試后,一個直徑約三丈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淡灰色球形領域,穩定地懸浮在他面前。領域內部,光線微微扭曲,散發出一種萬物終結的沉寂氣息。
王成取出一縷之前收集的、精純的魔氣,將其投入領域。
魔氣進入領域的瞬間,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連掙扎都沒有,便無聲無息地消散、湮滅,徹底化為虛無!而王成同時投入的一縷自身靈力,卻只是在領域中流轉速度稍緩,并未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