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悸的是，所有人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竟被換成了一套粗糙的白色麻布衣，胸前背后都用漆黑的墨跡標注著編號。

王成低頭一看，自己的編號是甲十六。

“所有人都被傳送到了這里？還強行換了衣服？”

他的目光立刻被廣場前方一個身影吸引。

那是一個同樣穿著白衣，卻蓬頭垢面、眼袋深重如煙熏般的男子。

他手中握著一柄暗淡的長劍，正神經質地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稀疏的頭發油膩地貼在額頭上。

那副徹夜未眠、瀕臨崩潰的瘋狂研究員模樣，讓王成瞬間聯想到了前世實驗室里那些為課題熬干心血的博士師兄。

“這種人……最危險。”

王成本能地收斂所有氣息，壓下身體的不適，假裝依舊虛弱地半趴在地上，只用眼角的余光仔細觀察。

很快，廣場上的其他人也陸續清醒。

當發現自己被換了衣服、編了號，身處這詭異之地時，恐慌開始蔓延。

“怎么回事？！誰給我換的衣服！”

“這編號是什么意思？放我們出去！”

躁動聲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率先忍不住，朝著那唯一站著的白衣男子吼道：

“喂！你是什么人？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才能出去？！”

那喃喃自語的白衣男子仿佛這才被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

他緩緩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那壯漢。

嘴角竟慢慢向上扯出一個極端違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欣喜笑容。

“哎呀……你們總算都醒了……太好了……”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接下來，請保持安……”

“安靜個屁！快回答老子的話！”那壯漢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白衣男子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隨即變得更加燦爛。

只是那眼神徹底冷了下去。

“為什么……每一次……新來的試驗品都這么不聽話呢？”

他輕聲細語，仿佛在抱怨不配合的實驗器材。

話音未落，他右手那柄看似平凡的長劍隨意地向前一遞。

動作看起來并不快，甚至有些輕描淡寫。

但下一秒——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那柄長劍竟已精準地洞穿了方才叫嚷壯漢的大腿，將他死死釘在了地上！

壯漢發出凄厲的慘叫，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白色的褲腿和冰冷的地面。

整個廣場瞬間死寂！

所有騷動和質疑聲被硬生生掐斷，只剩下壯漢壓抑的痛苦呻吟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恐懼如同冰水，澆滅了所有人剛剛升起的躁動。

白衣男子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沒多看那壯漢一眼。

又恢復了那副研究者的沉思狀態，繼續著他的喃喃自語：

“靈氣的感染范圍越來越廣了……宗門周圍合適的實驗材料也越來越難找……”

“得珍惜一點用了……師兄說過，不能再浪費了……”

他的低語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讓眾人不寒而栗。

試驗品？材料？浪費？

這些詞語讓王成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們這些人，在對方眼里根本就不是人，只是耗材！

忽然，白衣男子提高了音量，聲音帶著一種狂熱的使命感，回蕩在死寂的廣場上空：

“自災星禍亂天蒼，靈氣異變，萬物凋零，修士隕落如雨！此乃萬古未有之劫！”

“然，天不絕我輩！吾大道宗秉承天命，欲尋拯救之道，逆天改命！”

“凡人們！”他張開雙臂，眼神狂熱地掃過場上戰栗的眾人。

“貢獻你們的力量的時候到了！”

“無需害怕，無需抗拒！你們的犧牲，是為了整個天蒼界的未來！歷史，終將記住你們這偉大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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