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要去哪兒?”他問。
阿蠻快人快語。
“世子,我們剛才聽”
她話說一半,被陸昭寧截斷。
“聽說宮中來了刀手,我擔心弟妹,想去看看。”
阿蠻稍顯困惑。
為何小姐不說實話?
她們明明是聽見奇怪的聲響。
顧珩看著陸昭寧,目光無聲,又格外深重。
仿佛任何人在他眼前,所有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她沒有大礙,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你若真的有心,明日再去探望。”
“是。”陸昭寧垂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脆弱得好似一捏就能斷。
可骨子里透出的倔強,又令她堅不可摧。
顧珩移開視線。
“回屋歇息吧。”
陸昭寧站在原處,目送他進入月華軒。
隨后她也折回了。
阿蠻茫然不解。
“小姐,咱們怎么又回來了?”
陸昭寧平靜道,“世子身邊的那個護衛,殺氣很重。之前的哭嚎聲,很可能與他有關。”
“那豈不是也和世子有關?”
阿蠻十分震驚。
陸昭寧點頭。
“嗯。所以我們不可再深究。早些睡吧。”
另一邊,月華軒。
“世子,世子夫人她們回屋了。”
顧珩沉沉地望著衣擺上沾的幾滴血,兀自低語。
“是個知進退的。”
侯府后門停著一輛馬車。
車簾晃動,隱約露出里面躺著的人,也飄散出一股血腥。
護衛從車窗丟入幾錠銀子,對里面的人說。
“診金。收好了,以后安安分分做人。”
車廂內,那被廢了雙手、拔了舌頭的男人滿臉驚恐。
他以為世子是侯府最溫和良善之人,事實上,世子才是那個最可怕的!
馬車行駛,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
瀾院。
林婉晴蘇醒了。
顧長淵坐在床邊,顫抖著唇,喚她。
她還沉浸在之前的恐懼和激動中,立時抓著他的胳膊,哭喊。
“我不要凈身!我不要凈身——長淵,你終于來救我了,我好害怕嗚嗚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對我”
顧長淵心疼地看著她,不忍告訴她——她已經凈身
林婉晴沒瞧出他的異樣,因著身體酸麻,她想要挪動。
剛一動,就覺某處好似被人生生撕開,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突然,記憶回籠。
她想起,那鋒利的刀子,還有那鉆心刺骨的劇痛,以及那婆子冰冷的“按住她”
林婉晴遽然紅了眼,死死盯著顧長淵,指甲深深扣進他手背。
“我,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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