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侯府顏面置于何地
陸昭寧只覺得好笑。
顧長淵竟會如此犯蠢,當眾問她愿不愿嫁。
他將侯府顏面置于何地,又將皇上賜婚置于何地!
她那胭紅的唇瓣正要輕啟,一旁,顧珩先開了口。
“陸家已是清白,你還要胡鬧到幾時?”
他這個弟弟,越發任性妄為了。
顧母適時發話,訓斥林婉晴。
“沒看到長淵醉了酒嗎,快扶他回屋歇息!”
林婉晴受這無妄之災,卻不能當眾表現出不滿。
她繞到顧長淵前方,擋住他看向陸昭寧的目光,面色柔弱無助。
“夫君,我們先回瀾院吧。”
顧長淵情緒復雜,第一次覺得,有人擋在他和陸昭寧中間,很不好。
可眼前的,是他深愛的妻,是他年少的心上人。
而陸昭寧呢?
皇上賜婚,縱然她不情愿嫁,他又有什么辦法幫她?
他現在這樣做,是害了她,也害了侯府。
顧長淵慢慢清醒過來。
他躬身行禮。
“抱歉,父親、母親,兄長,還有陸姑娘,我方才喝多了。我竟然還疑心陸家,才會不想讓你嫁給兄長。
“就在剛剛,我想通了。
“陸家大義,是我錯,是我錯”
他喉嚨微啞。
那不愿承認的、對陸家和陸昭寧本人的誤解,在這錯位的契機,做出了他的道歉。
但這有什么用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他和陸昭寧還是夫妻,他還有機會請求她原諒,然后重歸于好。
現在不可能了。
他還得眼睜睜看著她和兄長成婚
“誤會”解開后,顧長淵在林婉晴的陪同下離開。
賓客們沒再多想。
正廳里,媒婆遞上新找來的喜帕,給陸昭寧蓋上了。
陸昭寧頓感意外。
沒想到媒婆如此細心,還有備用的喜帕。
顧長淵沒走遠。
司儀那“夫妻對拜”的聲音,如同一根根銀針,扎進他的耳朵,也深深刺入他的心。
這下才是真的拜完堂,陸父終于舒了口氣。
總算是有驚無險。
他看著女兒的身影,只希望她一生平安順遂。
新房。
陸昭寧能看到的很少,從正廳出來后,一路都是由阿蠻扶著往前走。
她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處。
屋內很安靜,除了阿蠻,還有喜婆在場。
陸昭寧也不好問什么。
兀自猜測,應該是聽雨軒。
當初林婉晴嫁進來時,世子就以不想過了病氣給她為由,把人安排在了聽雨軒。
同樣都不是他真正想娶的妻,她陸昭寧的待遇,應該和林婉晴相差無幾。
“見過世子。”屋外婢女在請禮。
陸昭寧端坐在床上,聞聲,本就挺直的背,立馬更加僵硬了。
今日這婚禮碰上糧草一案,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所有人都乏了。
連喜婆都笑僵了臉,只盼著早些結束,好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