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山明,炊煙裊裊。
黃犬攆著赤雞,女人拿著簸箕撒米,男子轉過身來,樣貌不減當年。
“師父!!”
時年四十八歲的劉川,依然是當年少年模樣。
這一刻,眾人仿佛回到少年學藝之時。
那時嬴政還在,秦國威勢鼎盛,如烈火烹油。
轉眼又是另一番人間。
代王劉恒看了一眼劉川,再看看張良等人,眉頭皺起,神情充滿疑惑。
這真是弟子與師父嗎?難道不是反過來?
符寶也看到眾人,招呼道:“愣著干什么,先坐下。”
故人相見,道不完的故事。
“你們兩人在一起了?這是你們的孩子?”
“這是我義子劉恒,這才是我的兒子熊節,還有一女年紀太小,沒有帶來。”許負已為人母,沒有了當年活潑,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
“熊節快過來。”符寶抱起走路顫顫巍巍的小孩。
張良關注點在于劉川的相貌,他不太敢確定道:“師父,你莫非真得不老長生之術了?”
師母亦是容顏不老,只不過看起來比師父稍大一點。
“并非如此,不過是不老之術罷了。”
劉川從袖中摸出帛書,此乃不老長生功。
張良小心翼翼接過此書。
“師父,此書可否能得長生?”
“容顏不老,壽過八十。不過,此術門檻極高,我與符寶體質特殊,方能入門,此術全依個人緣法。”劉川話鋒一轉,隨即又說,“燕地的道教魁首竇浩研究此法多年,或許他知曉入門之法。”
劉川明白張良已有退隱的念頭,讓他晚年留個念想也好。
“既然來都來了,過明日再走吧。”符寶挽留眾人。
眾人留下。
夜幕降臨,晚風習習。
眾人一如當年,縱歌放飲。
席間,劉川并未動彈,旁邊是兩個小孩大快朵頤。
劉川看著劉恒,說:“小小年紀到代地即位,真了不得啊。”
“父親說了,劉家的子孫不能當孬種,可以壞事,但不能不做事。”
劉恒抬起頭說道,臉頰沾了不少米粒。
“呵呵,人小鬼大。”劉川彈了劉恒額頭一下。
“天漢叔父,侄兒問一件事……”劉恒吃痛捂著腦袋。
“說。”
“聽說父親天生異象,走到哪里刮風下雨,這是真的嗎?”
“胡扯。”劉川簡意賅,“你爹年輕時就是個混混。”
劉恒低聲嘟囔道:“我看也是。”
次日,清晨。
朝陽漸升,遠山含黛;岸邊茅屋數座,桃李紛然參差。
劉川與張良在溪邊釣魚,湖面波光粼粼,劉恒與熊節在一旁玩水嬉戲。
“師父打算何時出山?”
“不出山了,偶爾出去看一看故人。”
近些年來,修為上漲不少,劉川心境越發平和,這可能也和年紀變大有關。
對于俗世以旁觀者的視角觀看即可,偶爾出山,只是為了見見故人。
故人見一面少一面,見面了結秦漢的羈絆。
“前些日英布造反,陛下被流矢射中,狀況似乎很不好。”張良說道。
此時,水面泛起波瀾。
魚兒上鉤。
嘩!
劉川迅速抬桿,一只碩大的赤鱗鯉魚躍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