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暴秦,伐無道!”
三人身處山林,看著漫山遍野之人。
星火點點,宛如黑夜中的螢火,一旦匯聚起來,便是震撼人心的力量。
人群中,陳勝看著憤怒的人潮。
旁邊的人問道:“我們要做什么?不如跑進山里吧,造反是要被滅族的。”
陳勝笑道:“今日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此一出,眾人皆醒。
“殺秦吏!”
陳勝率領人潮沖向縣城。
宛如年輕時在臨淄看到那一幕。
臨淄齊人手無縛雞之力,卻在靈寶君的帶領下令戰無不勝的秦軍的膽寒,使得王賁李信蒙恬等虎將退縮。
那一幕深深刻在陳勝心中。
黔首的力量,亦可喚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眾人沒有武器,就拿樹枝當武器,沒有旗幟,就拿竹竿當旗幟。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一句話將響徹千年。
“師兄,他們會成事嗎?”
“會,只要天下黔首合力,秦皇也得退避三舍,膽戰心驚。帝王將相并非想象中不可戰勝。即便他們失敗了,其影響也不令人忽視。”劉川面色嚴肅,說道。
“師伯,你好像很支持他們?師伯不是漢江侯嗎?”許負問道。
許負出身貧窮,對陳勝吳廣等人的做法感同身受,不過她很好奇師伯是大祭酒,又是齊國上卿、秦國侯爵,見到賤民造反不應當感到憤怒嗎?
“哈哈,哪有什么侯爵平民,不過是外在強加的名號罷了。至于支不支持,我說不算,歷史終將目光匯聚于他們……精彩故事不應只發生在王公貴族身上。”
并非伍子胥、孫臏、勾踐等王孫公子才有資格復仇;販夫走卒,同樣可以揮劍。
“走吧,天一亮回沛縣,看看故人。”
夜盡天明,東方泛起一絲魚肚白,夜晚喧囂早已不見,城墻內飄出淡淡青煙,證明了昨夜之大戰。
“大楚興,陳勝王!”
城墻內,隱隱傳來民眾的歡呼聲。
眾人跨馬而行,一路北上,前往豐沛。
陳勝等人攻下大澤鄉,從原先幾百上千人,迅速匯聚過萬人,迅速攻城掠地。
所到之處,殺秦吏,退秦軍,無所不能,戰無不勝。
在天下黔首的力量面前,大秦之兵仿佛也成了一葉扁舟。
大澤鄉起義之事迅速傳遍四方,各地群雄并起,藏在民間的游士開始擇主。
會稽郡吳縣。
項家祖地。
楚國名將后人項梁多年結交豪杰,截止今日,已有死士百人,門客數百。
“啊!!”
陰暗密室之內,傳來驚人嘶吼,門窗震動,灰塵嗖嗖直落。
密室燈火通明,邪風將百根蠟燭吹滅大半。
室中供奉祭壇,壇上是銅頭鐵額,獸身人面的兵主蚩尤畫像。
畫像前方供奉一把赤色鐵槍。
周圍琳瑯掛滿各式各樣的兵器,從色澤與材質來看,周圍的兵器應當是最近之物。
壇前,身高九尺,面目俊朗的青年赤裸上身,體表浮現條條如蛛網般的血紋,項羽雙目赤紅,心臟跳動連外界都能聽聞。
項羽雙腳纏著鐵鏈,防止發狂傷人。
另一邊,項梁面色蒼白,面色無比激動。
“奇才,奇才啊……”
兵主的傳承除了制器之法,最重要的是代代相傳的“兵主之血”。
歷代項家將領只能稍微用一點氣息,從未有人真正融合。
沒想到這一代的子孫項羽竟融合了。
“興我家者,項羽也!”
項梁恨不得仰天大笑。
至于陰陽家?
滾一邊去!
泰一藏頭露尾,孤懸海外,肉體凡胎有何資格指揮他做事。
如今項家兵強馬壯,應當以項家為主,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之前的忠誠不過是落魄無奈之舉。
當然,陰陽家的旗號該打還是打,不公開撕破臉,想找自已辦事是不可能了。
良久,項羽熱血漸漸平息,恢復正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