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灶殿。
祠灶,顧名思義是祠廟與灶火。
方仙道方士并無真氣,他們將煉丹與祭祀結合,認為丹藥靈性的變化不在于煉,而是在于神靈祭祀。
祭祀往往與煉丹分不開,因此煉丹又稱作祠灶。
丹殿內,藥香撲鼻,赤紅火焰驟然一收。
殿前坐著一名白衣方士。
方士長發隨意披散,瀟灑不羈。
鼎中出現神異的一幕,三枚金燦燦宛如純金的丹丸懸浮虛空。
烏黑丹氣盡數沒入劉川袖中。
當世的方士看到這一幕,非得高呼神靈納頭便拜不可。
丹丸落入銅盤,剛出爐的丹藥不能沾地沾水,否則會散失藥力,須以銅盤玉盤承接、以蠟封存。
劉川捻起一粒丹丸,輕輕嗅了嗅。
“不錯,合格。”
此乃金剛丹,這是半年來甄別出的上古丹方。
這不是修煉之丹,而是上古之丹。
服下此丹,身體有一定防御力,持續半個時辰。
“不錯,以后可用來防身。”
劉川不知效果如何,應該能防普通刀劍與箭矢,但不知能多少。
劉川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即閉上眼睛,內視自身。
丹田內,十縷真氣周而復始,作小周天循環,距離一百八十年壽命的餐風露真人越來越近了。
五臟六腑,青色內氣氤氳。
此乃長春功中品內氣。
長春功中庸平和,氣息綿長,修煉至中品者,百病不生,活到八十應不是問題。
師父與符寶皆練此內氣。
劉川推開門,對不遠處樹下的守門老人說:“桂叟,一會收拾一下丹房,記得整理丹材消耗,月底我再結賬。”
稷下學宮的東西不是隨便用的,內部價格一般是七折。
有些東西價格略貴,除非是珍稀材料,一般情況下還是用蒙毅藥莊的便宜貨。
“三日一日除草施肥,沒看過吾徒的百草綱目嗎?”
大老遠聽見師父鄭安期訓斥殿仆。
另一邊,符寶拿著小鏟子,細心照料七葉草。
符寶并非稷下學宮之人,理論上不能自由進出稷下學宮,不過衛兵也不與小孩計較。
半年下來,符寶亦是學宮常客,也曾見過大祭酒,大祭酒沒說什么,眾人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靈寶來了?”
權力最是養人,六十歲的鄭安期白發白眉,精神矍鑠,頗有百歲仙翁氣度。
“師父,我先回去了。”
“行,我和符寶稍后就回。”
劉川行至馬圈,騎上新買的小白馬,沿著臨淄街道而行。
東巷宅子擴建三倍,朱紅大門氣派十足。
大門未關,走廊冷冷清清。
前院李子樹下,勁裝劍客擦拭寶劍。
東巷宅邸人少,劉川再三邀請之下,荊軻住了進來。
“回來了?”
嗡!
長劍嗡鳴,劍身隱隱透出一寸寒芒。
見到寒芒,劉川眉心隱隱作痛。
“荊大哥,你突破宗師了?”
“非也,僅有感悟,服了你的烹鼎丹,突破宗師不久矣。”荊軻原本不信煉丹,自從服用烹鼎丹,他不得不承認,劉川放棄劍道是對的。
這位兄弟號稱齊國醫術第一,百病丸風靡諸國,不少達官貴人欲求一面而不得。
若是修煉劍術,不知多少年方可出頭。
很快,爺孫兩人歸來。
四人吃了飯,各自回房睡去。
深更半夜,夜黑風高。
房中,劉川仍在煉氣。
戰國人一般晚上八點睡覺,劉川延續現代習慣,一般十一二點才入睡。
真氣與神念作用之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依然清晰可見。
劉川按往常一樣,分別用真氣溫養無憂鏡、騰蛇袋、玉馬三件法寶。
“嗯?”劉川耳朵微動,看向十丈之外的地方。
……
深夜街道。
嗖!
三道黑影悄無聲息從房頂落下,驚不起半點波瀾。
“正是此處!”
高個子黑衣人低聲說道。
矮個子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