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印名為黃巾力士印,上書召神劾鬼,能喚黃巾力士護法,門外黃巾力士之名因此而來。先代大祭酒有云,開啟寶印者,為大祭酒。”
“大祭酒之印……閣下開了嗎?”
該不會此人也是煉氣士吧?
“未曾,據老夫所知,歷代大祭酒,從未有人開啟。”田衡放下寶印,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老祖宗開了個玩笑。
劉川勉強將目光收回,內心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應當沒有煉氣士了。
田衡這種級別的知識分子都無法修煉,更別說其他鄉村術士。
況且自身體內的長生藥乃太一至寶,不是什么爛大街的貨色。
“門外黃巾力士共有六十之數,為大祭酒親衛,最低為內氣中品……”
田衡閑聊家常一般,說著大祭酒的特權。
劉川只對大祭酒印和黃巾力士有興趣。
“老夫看了百草綱目,頗有開創先河的意味,自荀子以后,再無人有此著作,你想要什么獎賞?”
“此書為師父安期構思開篇,后因精力不濟,由弟子代勞,我不敢貪天之功。”
不能在大王面前為師父邀功,大祭酒面前卻是可以。
“百病丸又是何人所做?”田衡手里捻著一枚丹丸。
此丹丸藥效驚人,他初次見亦是被其所驚。
“這倒是在下所為。”
“不錯。”
田衡久久不語,似乎思索什么,良久方才說道:
“老夫打算授令師博士之銜,暫代祠灶祭酒之位。”
田衡沒有權力封大夫,正祭酒最少是下大夫之爵,封個博士和代祭酒倒是可行。
“這……祠灶祭酒……”
劉川也被驚到了,這是位于大祭酒之下的職位。
“鄭安期號百歲仙翁,年齡與資歷尚可,假以時日,憑借勞苦功高,亦有大夫之爵。”
“在下替家師謝過大祭酒,不過在下得先回去征詢家師意見。”
“不急。”
田衡隨意擺手,起身走到窗邊。
夕陽西下,薄暮冥冥。日光柔和,不似清晨璀璨,為世間萬物披上金紗。
天問樓的高度,正與后殿四帝朝靈玉璧的四方天帝平齊。
明明與天帝站在同一高度,雙方卻隔著不止一條天河。
“高處登閣,萬物盡攬,此地風景如何?”田衡眼眸瞥向劉川。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劉川不喜黃昏,只愛初升的太陽。
煉氣士應是旭日,永垂不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好句子。”田衡仔細咀嚼這句話,釋然一笑,“老朽年近七十,篤愛黃昏亦是正常。”
兩人靜靜欣賞太陽下山。
“靈寶。”
“在。”
田衡指著右側架子某個帛書,說:“上面記載稷下學宮心法——萬物長春功。拿回去學吧,勿要外傳。”
“稷下學宮古籍不多,也就這些了。”
“多謝大祭酒。”劉川上前拿走竹簡。
他發現自已確實沒有一門過得去的內氣心法。
“寫出著作,卻無重賞,心中可有怨?”
“未曾。”
“下學宮仇敵不少,陰陽家長生眾隱藏暗處,如毒蛇殺人,在你沒有自保實力之前,勿要張揚才是,并非老朽有意打壓。”
田衡是起了愛才之心,正是如此,才不委于重任,提拔其師父,算是對他的補償。
“在下不在意,富貴于我如浮云。”劉川笑道。
“哦?那你所求何物?老夫盡可滿足。”田衡似笑非笑道。
劉川指著余暉下,栩栩如生的玉璧神靈。
“此生只要長生久視,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好志向,可惜老朽給不了!”
“哈哈哈!”
兩人朗聲大笑。
王侯將相,可得長生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