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期長袖一拂,帶著兩名童子出門。
貴人老者一陣錯愕,連忙喊道:
“仙翁仙山何處?來日老朽定然登門致謝!”
鄭安期轉過身,黑夜中,一雙眼睛明亮發光。
“老朽居無定所,老朽或居天庭,或游山中,或飄海上,或隱地下。有緣自會相見!”
說罷,踏步而出。
月光澄凈,如銀紗泄地,金蟾玉兔,栩栩如生。
道人飄然遠去,獨留歌聲。
眾人久久未能回神。
“此乃真仙也。”
……
荒郊野外,樹影斑駁。
戰國的明月很亮,縱使是深更半夜,地面景物依舊清晰可見。
樹下,一老兩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鄭安期仙風道骨的氣度全無,仰天大笑,道:“哈哈,來了一筆大生意!!”
以往大多數是給窮苦人家采藥治病,所得三瓜兩棗,僅滿足日常生計。
這一波頂之前三年。
“爺爺,師兄,我們發財了!!”八歲的鄭符寶頭上扎著兩個沖天辮,胖乎乎的小手抱著財寶不放,口水差點流了出來,笑得像個小狐貍。
符寶是鄭安期孫女,按理說應當叫叔叔,不過劉川覺得應該各論各的,因此叫了師兄。
“發財了!”
月光之下,爺孫倆笑得像個一老一少的狐貍。
劉川捂著腦袋,一臉無奈,催促兩人趕緊離開。
老頭將財寶全部塞進懷里,拍著劉川的肩膀,摸著孫女的腦袋。
“走!回山,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劉川不解。
“有錢了自然去臨淄(今淄博)!此處是大有作為之所。”鄭安期道。
山上雨打風吹,夏熱冬涼,每日野果糙飯,成人尚且難以忍受,更別論兩個孩子。
鄭安期望著兩個小孩,內心難免有些愧欠。
鄭安期再次補充,說:“臨淄是個好地方,天下方士皆匯聚于此,臨淄稷下學宮更是藏有海量神仙典籍。”
聽到這里,劉川眼前一亮,說:“弟子跟隨師父便是。”
鄭符寶學著劉川的語氣,道:“第幾跟隨師父便是。”
“走!回家!”
旭日東升,東方泛起魚肚白,官道上,三人身影拉得老長。
山上,草廬隱于桃林。
流水潺潺,落英繽紛。
劉川躺在簡易的木床之上,兩眼無神望著房頂,魂游天外。
兩年前,變成十二歲大小的劉川昏迷在齊國官道旁,被路過的方士鄭安期撿到。
兩年的時間對于嚴重依賴科技的現代人是何等的煎熬。
從不信,再到迷茫恐懼,其中的心路早已經歷了個遍。
目前的他接受了現狀,接受了生活在戰國的事實,也接受了與父母相隔兩千年……。
“老爸,老媽,你們還好嗎?”
鑒于穿越前看到的神異景象,劉川對神仙鬼怪之事深信不疑。
或許練成長生之術,苦熬千年,才是家人重聚的希望。
“齊國首都臨淄真有仙法嗎?真的安全嗎?”劉川暗忖。
山間與世隔絕,他只知是戰國時期,秦國開始橫掃六合,但不知具體進程。
而且,這個世界真有神仙嗎?
周穆王、齊魯一帶的諸侯苦求多年都沒有尋得的東西,真能被自已尋得嗎?
劉川思緒駁雜,身體困乏,眼皮子越來越重,不知不覺深深睡去。
總而之,戰亂將起,先不急探索自已來此的原因。未來時局很亂,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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