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我在夢游…”
男孩自是蕭炎,此時的他顯得極為慌亂,臉上的表情如同被打亂的拼圖般復雜,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有驚恐、有尷尬、有試圖掩飾的心虛。
他只是強作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對,我是在夢游。”
說著,他似乎還想搖搖晃晃地從蕭乾身邊走出去,那姿態就像一個蹩腳的演員在表演一場滑稽戲。
然而,蕭乾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他五指倏然收攏,骨節爆出輕微的咔嗒聲。
蕭炎后頸的皮膚瞬間繃緊,汗毛根根倒豎,仿佛被捕獸夾咬住的狐貍,連喉結都被壓得上下滾動。
雖說兩人年紀看著差不多,但蕭炎的力氣自然沒法跟某個人形古龍相比。
無論蕭炎怎么使勁兒,也掙脫不開蕭乾那如鋼鐵般的束縛,只好垂頭喪氣地站在那兒,仿佛一只挫敗的小公雞,沮喪而無奈。
蕭乾無所謂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會跑后便松開了手。
他抬起腳步向里走去,繞過那道青玉色的屏風,屏風上墨色山巒隱在薄霧中,一尾朱紅錦鯉正從石縫躍出,鱗片在燭火下泛著細碎金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濺濕他的衣襟。
蕭乾的腳步很輕,卻帶著一種沉穩的力量,繞過屏風后,便看到了蕭薰兒的云床。
小女孩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縮在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雙明媚的大眼睛來。
那眼睛如同璀璨的星辰,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其中透露出一絲好奇與驚慌。
她的眼神在看到蕭乾后,多了一絲安心。
蕭乾看她毫無驚懼之色,也是微微松了口氣,輕聲問道:“他有沒有碰到你?”
蕭薰兒連忙搖搖頭:“沒有呢。”
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像一陣清風拂過湖面。
蕭乾點點頭,旋即又轉身走出屏風,正對上蕭炎那雙似乎非常無辜的雙眼。
而門外的凌影已經放心離開,小孩子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摻和。
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蕭薰兒,而不是干涉她的每一個決定,他相信蕭薰兒有能力處理好這些小插曲。
“你們要相信我,剛才我真是在夢游!”蕭炎咬牙道,臉上露出急切的表情,仿佛在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也知道半夜摸進女孩兒的房里是多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便打算矢口否認,試圖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是嗎?我勸你想好再說。”
蕭乾可不吃這套,二話不說,一拳砸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讓人猝不及防,那拳頭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能打破一切阻礙,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殘影。
蕭炎眼瞳一縮,下意識抬起手臂接住這一拳。
“砰!”然而,一股他無法想象的巨力席卷而來,就像洶涌澎湃的海浪般,轟的一聲將他砸倒在門框上。
那門框微微顫抖著,仿佛也在為這股力量而震驚,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
“臥槽!牲口啊你!”
蕭炎揉著幾乎麻了的雙臂,只覺得渾身都酸痛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實在是沒想到蕭乾的力量會如此之大,這一拳就像一座山壓在他身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嗯?”
這一聲“臥槽”吸引了蕭乾的注意力,這個詞像一根銀針扎進記憶深處。
他的神情明顯變了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驚訝:“有意思…”
這個詞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從蕭炎口中冒出來,難道他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
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沉默中,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蕭炎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幾眼,終于打破沉默道:“我也是一段斗之氣,為什么跟你完全沒法比?”
蕭乾懶得理他,又轉回屏風后,對蕭薰兒道:“要不要告訴蕭族長?或者,直接把他扒光倒吊在蕭家大門口?”
他的語氣平淡,可說出的話卻讓蕭炎嚇得魂飛魄散。
蕭薰兒還沒說什么。
蕭炎卻聽得菊花一緊,連連搖手:“喂喂喂!沒、沒必要做這么絕吧?!我可真沒惡意!”
他的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先問問他來做什么。”蕭薰兒裹著小被子靠在床頭,最初的驚嚇過去,眼中漸漸被困惑布滿。
誰知蕭炎耳朵倒挺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馬上揚聲說道:“薰兒妹妹,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突破了一段斗之氣,所以就想著、想著來幫你溫養脈絡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討好,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表情真誠而熱切。
“斗氣溫養脈絡?”蕭乾與蕭薰兒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好笑。
以他們的天賦,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他們在出生時就已經是最佳狀態,身體就像被上天眷顧過一樣完美,只有那些天資太差的普通人才需要長輩幫忙溫養脈絡,蕭炎的這個借口實在是有些牽強。
蕭薰兒神色緩和了些,輕聲道:“謝謝你的好意,但薰兒不需要溫養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