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嵐宗后山,有一處極為隱蔽的閉關洞府。
此地仿若與世隔絕,透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氛圍。
“桀桀桀…”
一陣陰森至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在這洞府內不斷地回蕩著。
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能直直地鉆進人的心底,勾起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云山,你此次做得很好,這般安排甚合我意。”
只見一團濃重的黑霧之中,有個人影在其中飄忽不定地游蕩著。
那話語聲聽起來就像是從緊緊咬合的牙縫里艱難地擠出來一般,不僅艱澀,而且無比難聽,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刺。
在洞府的中央,站著一個身著云嵐宗服飾的身影。
此人須發皆白,面容蒼老,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死氣。
云嵐宗的上任宗主,云山。
“騖護法,你既然想要利用這小子,為何不直接將他招來,然后在他身上下個禁制?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拐彎抹角?”云山那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洞府中響起,帶著一絲疑惑。
黑霧中的人影發出一連串“桀桀桀”的怪笑:“你不懂。這小子身上的牽扯太過繁雜,若是不能確認他的心性,還有他對自由的渴望程度,我們又怎能輕易地在他身上下注?觀察他一年,也就足夠了。”
云山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忍不住追問道:“那你答應我的事,究竟什么時候能夠兌現?”
騖護法緩緩地飄了過來,從云山身旁一閃而過,同時發出那令人膽寒的“桀桀桀”笑聲:“放心,待到蕭乾成為我們的人那天,便是你突破斗宗之時。”
云山眉頭微皺,心中不滿,然而忌憚于騖護法的實力,又不敢將這不滿宣泄出來。
頓了頓,他轉了話題問道:“那傳說中異火榜排名第二的虛無吞炎,你們當真擁有?”
騖護法原本那陰森詭譎的聲音猛地一變,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如洶涌的波濤般從他身上爆發開來,整個洞府都仿佛因這氣勢而微微震顫。
他厲聲喝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休要多嘴!”
云山聽聞此,緩緩垂下他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將眼底那一抹濃濃的不甘心悄然掩飾起來,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云嵐宗內門弟子的住所坐落在一座獨立的懸空山上,四周云霧縹緲,仿若仙境,縷縷仙風徐徐拂過,帶來絲絲清涼與空靈之感。
“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啦。”
納蘭嫣然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她拉著蕭乾,在一座獨立佇立的木屋前穩穩停下。
這木屋仿佛是塵世之外的一方凈土,周圍的環境干凈得近乎一塵不染。
精心修剪的花草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每一片葉子都綠得發亮,仿佛被大自然精心擦拭過;擺放有序的物件,從石凳到盆栽,無一不彰顯著主人對潔凈的極致追求。
微風輕拂,花草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混合著木質的氣息,縈繞在四周。
可她滿心期待的回應卻并未響起,納蘭嫣然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只見一直被她拽著手腕帶到此處的蕭乾,正用一種古怪至極、“蛋疼”的眼神緊緊注視著自己。
那眼神里,有著探究,有著困惑,更多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
“怎、怎么了?”
納蘭嫣然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過往的種種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被他無視過,在眾人面前被羞辱過,甚至在戰斗中被他毫不留情地凌虐過,可唯獨沒有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那是一種將她當作女孩打量的眼神。
一時間,她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撫摸,酥麻的感覺從心底蔓延至全身,讓她手足無措,臉頰也微微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