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倦:“……你和孫鶴煬會親嘴嗎?”
“……”沈商年被惡心得有半分鐘說不出話。
這個畫面他都不敢細想。
他跟孫鶴煬那就是純得不能再純的友情,我可以幫你塞開塞露,但是不能親嘴。
“不給親就不給親唄,你提孫小羊干嘛?”
“舉個例子。”陳之倦輕哂一聲。
“嗷。”沈商年面無表情說,“你現在開心了吧,我也不想找你親嘴了。”
陳之倦唇邊扯起一個笑,卻沒有說話。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轉眼,又到了他們要分開的時候了。
“……我走了。”沈商年舉起手,“拜拜。”
陳之倦說:“拜拜。”
沈商年走了幾步,因為剛牽過手,所以腳步很雀躍,快轉彎的時候,他又莫名回過頭。
陳之倦站在臺階上沒有動,遠遠地看著他。
距離很遠,他們都看不見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
沈商年怔了一下。
他忽然又想到陳之倦說的那句,我從很早就喜歡你了。
這段日子,他反復地思考,這種喜歡該有多難熬呢。
原來你之前看向我的,那些我讀不懂的眼神,是因為喜歡。
所以我們肢體接觸的時候,我粘著你的時候,我央求你幫我忙的時候。
你都在想什么?
你沉默地注視著我的背影時,又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想,怎么放棄對我的喜歡嗎?
還是在想,為什么會喜歡上一個直男呢?
悶熱的風吹來,沈商年總覺得現在這個場景過于悲傷。
所以他想了想,抬起雙手,在頭上比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陳之倦似乎是愣了兩秒,隨后彎起眼睛笑了。
沈商年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
下午五點半。
沈商年還在夢里的時候,鼻子忽然被人捏住。
他不爽地睜開眼睛。
孫鶴煬頂著一頭又綠又粉的頭發跟他對視,深情呼喊他:“小年年,起床了。”
“……”
噩夢。
沈商年心想,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孫鶴煬嘖了一聲,扯了扯他的胳膊,“別裝睡了行不行?”
沈商年只好睜開眼睛,他坐起身,一難盡地看著孫鶴煬的頭發,“你這是什么東西?”
“別提了。”孫鶴煬一臉菜色,“我要染兩個色,讓托尼根據他的眼光來挑。”
結果他在理發店坐了一下午,昏昏欲睡,醒來時,鏡子里那個怪物頂著一頭又粉又綠的毛。
丑得觸目驚心。
沈商年同情他:“給錢了嗎?”
“……給了。”孫鶴煬生無可戀道,“畢竟他跟我道歉了還挺真誠的。”
“……”沈商年對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高考那會兒,別人全力以赴復習,沈商年屬于瘋狂玩的那種。
而孫鶴煬邊玩邊到處搜刮有什么考試神器。
最后花一萬塊買了一根黑筆,聽說是上一屆學長的,那位學長就是考運大爆發,忽然考了三年以來最好的成績,從大專變成一本。
孫鶴煬信心滿滿攥著筆去考試了,不僅沒有下筆如有神的感覺,這支筆還他爹的斷墨。
他寫得坑坑洼洼,一肚子火。
后來才知道,賣這支筆的人是個騙子,騙了許多年,只有孫鶴煬信了。
沈商年去廚房喝了一口水,才清醒過來,他下午刷手機刷著刷著睡著了。
孫鶴煬盤腿坐在地毯上,抓著遙控器找節目。
今天晚上是節目第一期播放。
沈商年端著杯子坐在孫鶴煬旁邊的地毯上。
第一期節目主要是介紹幾位實習生的個人情況,和剛入醫院的表現。
后半部分則是從腫瘤科開始播放。
看完了一整期,沈商年瞪著眼睛看半天,都沒有看到陳卷卷。
“詐騙。”他發自內心道。
“什么玩意?”孫鶴煬來的時候拎著兩大包燒烤,還有一份披薩。
他戴著手套一邊吃披薩一邊含糊問,“你在說什么?”
“我說,這第一期怎么沒有陳卷卷啊?”
“哦,你前男友啊。”孫鶴煬說,“好像在下一期才出現。”
沈商年瞪著他,最后給了他一胳膊。
“不要讓我聽見那三個字。”
孫鶴煬剛要嘴賤,想起今天上午辦公室挨過的打,又默默閉上嘴了。
孫鶴煬待了兩個小時,接到某人的電話,屁顛屁顛溜了。
沈商年簡單收拾了一下家里,拎著衣服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小公主叼著拖鞋過來。
他仔細一看,是孫鶴煬剛才穿的那雙。
他抗拒道:“離我遠一點,我剛洗過澡。”
小公主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是松開了嘴里的拖鞋,兩只黑溜溜的眼睛很傷心地盯著沈商年。
沈商年莫名想到了孫鶴煬在朋友圈發的憂傷照片。
頓時一點心軟都生不出來。
他從床頭柜上拿起充著電的手機,拔掉充電器,對著小公主委委屈屈的模樣拍了張照片。
發給了微信置頂的聯系人。
打破枷鎖:照片
卷卷幾乎是秒回:?
卷卷:偷我的狗,還虐待它?
沈商年嘶了一聲,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回消息。
打破枷鎖:對啊,我就虐待它,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已過來看看。
對方正在輸入中……
沈商年知道陳之倦肯定不會過來,于是很逍遙地抓起旁邊切好的橙子。
橙子是他從路邊隨便挑的。
入口的那一瞬間,非常非常酸。
沈商年嘶了一聲,眼睛都瞇了起來,面色扭曲地想。
明天他就把這個橙子塞進禿頂老板的嘴里。
不是說不甜不要錢嗎?
手機發出了很輕微的消息提示聲。
沈商年舌尖一片苦澀的酸。
他垂眼看了一眼屏幕。
新消息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卷卷: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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