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亞的夜風帶著海水特有的咸腥味,掠過酒店頂層露臺。
郭城宇倚在欄桿上,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煙霧在月光下勾勒出詭異的圖案。
“你就不怕吳所畏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郭城宇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漫不經心。
池騁站在他身旁不遠處,聞輕輕彈了下煙灰。
一點火星墜落黑暗,轉瞬即逝。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就怕他不對我有所圖。”
郭城宇側目,月光在池騁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冷硬的陰影,那雙總是含著戲謔的眼睛此刻深不見底。
池騁繼續道,聲音低沉,“只要有所圖,吳所畏就不會離開我身邊。”
他轉頭直視郭城宇,“以前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有所圖?”
郭城宇嗤笑一聲:“你倒是看得開。”
池騁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難道姜小帥靠近你就沒所圖?”
郭城宇挑眉,“他圖我什么?圖我花心?圖我濫情?”
說完,頓了頓,自戀地說:“可能圖我一手好廚藝。”
他完全忘了,是他自己死皮賴臉黏著姜小帥,而不是人家姜小帥故意接近他。
池騁見不得他這么不要臉的樣子,潑冷水的話就說了出來。
“呵,也許人家姜小帥就是釣著你玩玩,連牽個手都搞不定,也不知你在心里美什么。”
他瞥了眼郭城宇沉下來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又不缺那三瓜兩棗,想泡人就別小氣,禮物、房子送起來,誰喜歡一個男人天天送一日三餐的。”
郭城宇掐滅煙頭,一字一頓地說:“他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池騁饒有興趣地問。
“你不懂。”郭城宇淡淡道。
他要真用以往追人的方式對待姜小帥,只怕更追不到人。
在發現姜小帥是個拒絕不了美食的人,他就已經想好了怎么追人。
“他看起來很精明,但沒什么心機,能讓人一眼就看透本質。”郭城宇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人不壞,很善良。”
池騁聞大笑,笑聲在空曠的露臺上格外刺耳:“跟你這種全身長滿8000個心眼子的人比,可不就是顯得單純善良?”
他譏諷地搖頭,“帶著人來看朋友,還耍小心機讓人裝情侶,郭少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郭城宇不怒反笑:“你的心眼子就少了?吳所畏不也被你耍得團團轉?”
他逼近一步,“吳所畏心里的那點小九九,沒有你的允許,哪樣都不能實行。可你卻揣著明白裝糊涂,真是頭大尾巴狼。”
池騁不以為意地勾唇:“你嫉妒啊。”
他故意拖長聲調,“我家大寶就是單純、人干凈,你羨慕不來。”
“單純不單純我不知道,你盯上的地方確實‘干凈’,畢竟他可是直男一枚。”郭城宇回諷道。
“他要是知道你在背后這么算計他,怕是要連夜買票逃跑。”
池騁的眼神暗了暗:“他不會有機會。”
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緊繃,像一根拉到極限的弓弦。
月光下,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對峙著,影子在露臺地面上糾纏廝殺。
最終,郭城宇先退后一步,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行啊池總,咱們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