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橋帶著拘謹的湯三娘進屋,路過院子沖齊春紅喊了句:“嫂子,沏壺茶來,再拿些果子蜜餞的。”
齊春紅一抬頭就見周月橋身后跟著的姑娘,頓時如臨大敵,怎么是她!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就把周月橋往旁邊拉,但周月橋非常嫌棄她干了活沒洗的手,往后一退。
“二娘你怎么……”齊春紅倒是沒察覺她的嫌棄,覷著湯三娘的眼睛里滿是戒備。
周月橋還能不知道這個嫂子在想什么?語氣暗含警告:“嫂子,這是我請的客人。”
齊春紅跺了跺腳,不情不愿地去了廚房。
而直到進了屋里湯三娘還是一臉震驚地模樣,“周姑娘你竟然能使喚你嫂子?”
雖然她嫂子對她還算不錯,但她是萬萬不敢使喚的,還得捧著。
周月橋語氣平常,“我不但能使喚她,我還能做我們周家的主。”
湯三娘倒吸一口冷氣,她還從未聽說過誰家的姑娘能做家里的主,姑娘不都是要嫁出去的外人嗎?竟然還能做主?
同時心里也對周月橋更加敬畏。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兄長爹娘待我雖然好,但也不會聽我的話。”
“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沒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湯三娘不知道那得有多少本事,但她知道周二娘絕不是普通的姑娘,她真心夸贊道:“你真厲害。”
周月橋搖了搖頭,“你若是也經歷過我所經歷的,說不定比我更厲害。”
這個時代的姑娘家因為被封建禮教框死,又與外界接觸的少,大多比較脆弱,有時候幾句話就能斷送一個姑娘家的性命。
而湯三娘面對的不僅是男性的窺伺騷擾,還有這么多惡意的流蜚語,她沒自怨自棄,反而能提刀殺出來震懾眾人,其中潑辣跟心性自是比一般女子強了不少。
這也是周月橋欣賞她的地方。
“我做不到的。”湯三娘神色有些暗淡,“從前我問我娘為什么哥哥可以去念書,而我卻不能,她告訴我在外打拼功成名就是男人該做的,我只要在家打理好家事相夫教子聽未來相公的話就成。”
“這話不對。”周月橋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么激進的話,“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你未來的相公若是個好的,有本事能撐得起家里你自可以相夫教子,但若不是個好的呢?”
湯三娘一愣。
“自古女子艱難,若日后遇人不淑,難不成你便也要陪著在爛泥里栽一輩子嗎?”
“我沒想過這個……”
“再或者你的婆家對你不好呢?”
湯三娘再次陷入了沉默。
周月橋語重心長:“人活一世還是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若有一技之長那無論你到何種境地都能活下去。”
沒一會兒齊春紅端著東西進來,沒好氣道:“一壺茶,蜜餞果子,你可知道要費多少銀子?”
周月橋挑眉看她,齊春紅立刻就慫了,“反正也是你的銀子,不關我的事。”
“你知道就好。”周月橋也不慣著她,她整日好吃好喝伺候可不是為了讓人爬到她頭上去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