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么想最好,畢竟不安分妄圖勾引主君的奴婢可是被打死發賣了都無人會置喙的,反而還會叫人說一句活該。”
那女子去看謝容,試圖看到他的不贊同跟憐惜,她怎么能去當個最低賤見不到主君的婢女呢?她可是要當姨娘當夫人享榮華富貴的人!
可惜謝容連看都沒看她,此刻謝容的注意力全在周月橋身上,對她說的話還十分贊同。
“奴婢到了一定歲數是要配人的,按規矩內院的事主君可不插手,你的身契前程都握在主母的手里,哪怕是把你配個地痞無賴癆病鬼打死過婆娘的男人你也只能乖乖的嫁。”
周月橋居高臨下看著那女子,見她神情呆滯,又添了把火,彎下身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別說我眼里容不下沙子,就憑他對你無半分情誼的樣子,日后我就是把你打殺了他也不會護著你半分,姑娘啊,自己的命還是握在自己手里才好,你有這樣的心機本事何必非得上桿子找死呢?”
女子一個瑟縮,眼里也帶上了恐懼,哪怕是比旁人多了分心機氣魄但到底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禁不住這么一嚇,“我、我……我下輩子再報答公子的恩德吧。”
她一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頂著在場人無法置信的眼神跑了。
周月橋倒是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有些心機還能豁得出去,聽勸能屈能伸,這樣的人要是給她一個平臺日后說不定真能成大事。
鬧劇結束,看熱鬧的人散了,周月橋瞪了謝容一眼,轉身就往前走,見他忙不迭跟上來,語氣不免帶上些陰陽:“謝大夫不是往北邊去行醫救人了嗎?怎么這爛桃花都跑到惠州府來了?”
謝容低低一笑,“姑娘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先聽聽你的假話吧。”
“冬日里的北邊實在太冷了,我就自涼城轉道南下,路過惠州府。”
“那真話呢?”
謝容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話帶著點不易發覺的窘迫:“在涼城時聽見有人說杏花快開了,想起去年與姑娘約好要一起看花,便……”
聲音低了下去,“不過大約是趕不上了。”
周月橋腳下一頓,她轉頭正對上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那雙眼中正清晰映出她的身影,再無其他。
謝容面皮薄,說這么幾句含蓄的話便已是連耳朵都紅了,周月橋又靠近了兩分,離地近了似乎還能聞見點帶著苦澀的藥香。
她輕輕道:“雖然今年的杏花已落,但明年還會再開,明年、后年以至于很多年,你還會想起來要陪我看嗎?”
“會的。”謝容的臉也跟著紅了。
“謝大夫呀……”周月橋正想再逗逗他呢,忽然腦子里想起件事來,她猛的回頭,吸了口涼氣,“我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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