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富貴人家不缺上好的桃膠,但這么遠送去的尋常物才更能顯得出她的真誠不是?
吃過了晩食柳葉跟鄒云娘覺得天還沒黑,正是干活的好時候,就拿著小刀在井邊忙活開了,一顆顆琥珀色的桃膠被刮凈表皮的贓物放入水中,很快就鋪滿了水桶底。
周月橋沒去,而是坐在涼棚下畫著花樣子,周小滿點了支蠟燭送來,“二姐別傷了眼睛。”
“好。”她瞥了眼白燭,忽然想起一樣東西,香薰蠟燭!
上輩子她學生時期也曾跟著舍友做過,并不算難,加入植物顏料跟精油或是中藥材,再加干花草做裝飾,在這個富貴人家都喜歡用香的年代就不會有人不喜歡高顏值又好聞的香薰蠟燭。
打定了主意周月橋背著人把自己的小冊子拿出來,她已經很久沒有翻閱了,一頁頁看過去最終停留在制蠟一項。
現在的白蠟大多都是由烏桕子做成,而現在她能做出來做香薰蠟燭最好的原材料是大豆蠟跟蜂蠟,蜂蠟好辦,只需要蜂巢,但大豆蠟卻要費一番功夫。
好在她從前閑來無事也研究過,只是大豆價低,要是大豆蠟大批制作那勢必會引起蠟燭價格震動,其中牽連太多,她也就將之封藏,但如果是小批量制作,將其隱沒在香薰蠟燭里,這樣既不引人注意,也可不讓人輕易復刻制作工藝,倒是一舉兩得。
杏花村附近并沒有什么固定的養蜂地,只偶爾才有獵戶從山里取得,不能指望這樣的效率,看來得去一趟江寧府了,要是江寧府都沒有大批量的,那她恐怕還得去一趟惠州。
要做的事太多了,現下只能先顧好眼前。
做精油的陶器已經送了一套過來,這幾日也收了不少的香茅草,明日可以先試試,看看效果如何。
周月橋寫完筆記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洗凈的桃膠被放在竹匾里明日再拿去曬,剩下的也搬進了倉庫。
周慶正跟周瑞周大滿湊在一塊嘀嘀咕咕的,周月橋走近的時候三人還默契的止住了話音,引得她想入非非,有什么事要刻意回避她?
隨后她就發現無論誰走到近前三人都會閉上嘴,又忍不住想這三兄弟在打什么主意,難道又想給誰套麻袋嗎?
但她也沒多去管,都是歷練了這么久的人,難道還是個愣頭青嗎?
但她沒想到三兄弟還真就是愣頭青,竟然摸著時間把許六子給堵在山溝里套了麻袋一頓打,周月橋知道的時候三人正齜牙咧嘴地上藥呢。
“你們是套麻袋套上癮了嗎?怎么想的,許六子是獵戶,有一把子力氣跟經驗,又不是被酒色掏空了的二流子,三個打一個都能弄的這么狼狽。”
周慶臉上一塊青,鄒云娘揉開藥酒給他上藥呢他就大呼小叫的,“嘶……但那混賬玩意也沒好到哪里去,可惜沒逮到那個許老頭,否則……輕點!否則我一定要他好看!”
周月橋覺得好笑,“上次氣還沒出夠呢?我聽說你把趙婆子按他身上去了,村里人可都當笑話呢,這老頭已經好一陣沒出門了,連趙婆子也被她男人一頓好打。”
“還不是那王八蛋先來招惹的,要不是趙家兩個兒子來賠禮道歉還算有誠意,我這高低還得再給趙家一點教訓。”
“是許家人過分了。”周大滿臉上倒是沒傷痕,但手臂上一條口子,大概是扭打間從哪刮開的,他可沒兩個哥哥那樣有媳婦伺候上藥,但好在他有個妹妹,周小滿也能派上用場,就是下手有些用力,周大滿臉都有些扭曲了,但他能忍,一聲不吭的,跟周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周月橋覺得周慶喊的有些夸張,鄒云娘越是心疼他喊的越是夸張,擱這玩情趣呢。
只有周瑞那還算正常,周慶跟周大滿怕他又傷到腿把他擠去了外圍,也就肩膀那撞了一下,只說等會回屋里讓春娘給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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