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氣?”
“生氣是自然的,我又不是圣人。”周月橋把果子遞給康娘子,“還得多謝堂嫂告訴我。”
“也是聽見來買豆-->>腐的人說的,那婆子就住在許家隔壁,她說她親耳聽見許獵戶家這么說的。”
乍一聽這事柳葉這個軟脾氣的都差點要去許家討個說法,“我從前還以為許獵戶家是個好的,許六子也是個老實上進的,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憑空污蔑人!”
“他們家實在太不像話了,趙婆子是個嘴碎的,我雖然給了她豆腐讓她別亂說話,但我怕她不會聽。”
康娘子覷著周月橋處變不驚的神色,想了想干脆一并就說了,“那趙婆子也實在不像話,竟然還跟旁人說你是狐貍精變得,嫁不進朱家就勾引了許六子,可惜被許六子爹看穿了。”
“怎么能這么說!”鄒云娘正好從廚房里端著新做的牛乳茶出來一聽這話頓時急地跳腳,“平日許六子來賣野味兒娘從來不見他的,話都沒說過兩句,這個老婆子怎么能……我去跟她說清楚!”
“回來。”周月橋輕描淡寫地把鄒云娘給叫了回來,又拿過桌上的馬克杯給康娘子倒了杯牛乳茶,“嘗嘗,加了今年新出的花蜜。”
去年的蜂蜜早就已經吃完了,這些都是她從江寧府買回來的,也不知是哪產的,但都沒有惠州的純正。
至于馬克杯則是她在燒陶處定制的,現在周家也算是用陶大戶,今年燒陶處還多加了一口窯,專門燒他家用的瓦罐壇子,有些富貴人家拿腐乳去送禮還得專門準備著能上檔次的瓷罐子,做幾個馬克杯那都是小意思。
康娘子接過捧著奇形怪狀的杯子小心地喝了口,果然被驚艷了。
“二娘,你讓我去跟她說清楚……”
“這種事情解釋不清的,難不成我還得找人來驗明正身?怕是真的驗明了也有一堆編排等著,樹大招風,人心叵測。”周月橋又問:“我得罪過這個趙婆子?”
“不應該吧。”康娘子努力想著也沒想起來。
倒是柳葉說:“趙家好像來提過親。”
康娘子“啊”了一聲,“趙婆子哪個孫子?”
“應該是第三個孫子。”
“今年成婚的那個?”康娘子忽然明白過來,“趙家的這個孫子嘴甜會來事,最得趙婆子喜歡,平時沒少吹噓,嬸子拒了她,怕是結下了梁子。”
“現在該怎么辦?總不能讓她在外面污蔑詆毀二娘。”
周月橋摩挲著手上的玉鐲,她又想起了當年自己剛被提拔為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侍女時也是如此,與她一同入府的婢女們見不得她一步登天,羨慕嫉妒以至于在背后搞鬼,想讓她被大小姐厭棄。
尤其是當時她唯一稱得上是朋友的紅蓼,不但在寒冬臘月的半夜趁著與她同住的婢女上夜屋里只有她一人時偷偷開窗想讓她染風寒被趕出去,還因她與外院的小廝說笑了兩句就在別的婢女面前暗示她與小廝有染,逼得她不得不痛下狠手,做局讓紅蓼被打了板子又被發賣出去,同時也震懾了底下不服氣的小丫頭。
這是她上下兩輩子第一次做這樣的狠絕幾乎要人性命的事,她也曾被噩夢驚醒,但隨著經歷的事越來越多,后宅子里的爾虞我詐慢慢變成常事,也讓她幾乎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后來回了家,安逸日子過多了倒是讓她快忘了那種提心吊膽,你死我活的感覺。
周月橋勾唇笑了笑,“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