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的婚事辦的很是熱鬧,穿著大紅婚服的周慶駕著自家的騾車把鄒云娘接回宅子里,接親的小伙子們穿著自己最好的衣裳,個個紅光滿面的,小孩子們跟著跑來跑去,周大滿連忙抓了糖給他們,換回一串吉祥話。
而新宅里柳葉也正忙上忙下的,由于之前已經辦過喬遷宴,她也算是有了些經驗,不至于手忙腳亂的。
這種程度的宴席對周月橋來說實在不值一提,她并不多插手,只在旁指點兩句,讓她娘累計點經驗,畢竟她在世子妃身邊見過大世面,從前王府的席面才是千頭萬緒,事事都講規矩排場,待人接物容不得一點差錯,注意事項寫下來能寫滿滿一冊子。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周月橋才發現爺奶沒有來,她問了娘,柳葉一臉的為難,“之前你爺奶就說要是慶哥兒娶云娘他們就不來喜宴,怕、怕云娘克死他們,你爹去請了,他們要是不來村子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傳。”
恐怕不只是怕被克死,還有周慶執意不娶他們選的人才想找晦氣呢。
“你爹去回絕親事的時候還被爹娘給打了。”
“打了?”
“嗯,身上好大一塊青。”
就這樣都沒能把她的大孝子爹給打醒,看來這么多年的洗腦真是根深蒂固,難以拔除。
沒過多久周老二帶著大房的人來了,一個個趾高氣昂地,好像能來是給了多少面子似的。
兩個老的沒來,周老二愁眉苦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沒老的攪局周月橋倒是覺得挺省心,否則又弄些幺蛾子出來周慶會baozha的。
五嬸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緊緊盯著自己不著調的嫂子,苗頭不對就攔著不讓章翠花靠近廚房跟紅案師父,氣的章翠花直跺腳。
但她千防萬防防住了嫂子,卻沒想到周家的蛀蟲可不止一位。
比如齊春紅。
自從齊家人鬧過一場后,后來也如月橋所料的那般,沒幾天她就蓬頭垢面的回來了,不但人瘦了一圈,被周月橋養的紅潤的氣色也敗了不少,嚇得柳葉找了孫大夫來給她把脈,就怕動了胎氣。
果然不出周月橋所料,齊家容不下一個出嫁女。
但回來也不代表她就想通了,大概是把錯都歸結于周月橋看不上自己弟弟才害她被娘家嫌棄,她對月橋更是橫看不順眼豎看不順眼,被周瑞一番威脅后倒是老實了很多,畢竟娘家靠不住,要是周瑞真的休了她,那她還能有什么活路?
但扶弟魔就是扶弟魔,是很難被改變的,回周家之后的齊春紅雖然沒以前那么囂張,但也沒少拿吃的用的回去討好娘家人,每次回來還拉著張臉,連不愛說是非的周阿婆都嘀咕,她就沒見過這么愛回娘家的媳婦,周家人也實在是太大度了。
家里人看在她的肚子的份上也不敢太過計較,而周月橋純粹是懶得。
這回周慶成婚,柳葉的娘家月橋的外家終于是全體出動了。
大舅因著上次食對著妹妹很是慚愧,但也沒解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計三兩語說不清或是會讓周家難堪所以才不說。
柳葉也不在意,她對自己爹娘是什么樣的人很是了解,平日里也不會回去給自己找罪受。
但她不找麻煩卻有麻煩來找她。
娘家的娘跟嫂子弟妹拉著她好一通說,一會兒是說她發達了不幫扶兄弟,做杏干這樣的手藝竟然不告訴娘家人,自己吃肉卻看著兄弟餓肚子受罪。
一會兒又說周慶娶個寡婦讓爹娘在村子里丟人了,連帶著她們也被笑話,說周慶太不懂事。
一會兒又是二娘年紀大了不好找婆家,而她們的娘家親戚親戚的親戚都合適,可以幫著做媒。
柳葉被她們說的頭都大了,好不容易借著周慶帶新娘子回來這個檔口才擺脫。
聽著周小滿說了幾句周月橋大概就明白了這個外家是什么樣的人,跟周家那兩偏心鬼沒多大差別。
柳葉跟周老二夾在這樣的兩對爹娘之間也是挺難的,爹不疼娘不愛,好在有她這個出息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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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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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
新人被送入洞房,又由兒女雙全的全福阿婆剪下頭發裝進小盒子里藏好,喝過了合巹酒后周慶被拉了出去陪酒,而鄒云娘就由親戚家的小丫頭陪著。
“表姐可真是好命啊。”一個小丫頭看著布置的十分喜氣好看的新房酸溜溜地,脫口就-->>是一句:“做了寡婦還能嫁這樣的男人,你也教教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