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大早上都在門口,還出來一個陌生男人這事被人給看見了,有好事者來打聽,就只說是給周瑞治腿的大夫,一下子就澆滅了旁人那顆八卦之心。
周慶跟鄒云娘的八字合的很順利,唐媒婆笑的樂開了花,直道兩人是天作之合,柳葉對此也挺高興的,商量著下聘的事。
周月橋在一邊畫花樣子,畫累了就停下吃口糖餅,她一大早起來做的,餡是白糖的餡,又用油煎的金黃,還冒著熱氣,一口咬下去酥脆香甜,很是喜歡。
“這是什么?!”齊春紅的大嗓門讓周月橋看過去,是周慶屋里新換的門簾子被看見了。
“這門簾子可真好看,比鎮上喜鋪賣的精致多了,喜慶,新娘子看見了一定喜歡。”唐媒婆真心實意地夸起來,一般的人家辦喜事只在門啊窗戶上貼個喜字而已,專門去買門簾的還真是不多見,可見對這門婚事的重視。
近來唐媒婆也沒少聽外面對周慶婚事的話,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周家要吃絕戶,還有人說鄒云娘是狐貍精變得,但她倒是覺得鄒家母女是可憐人,而周家人厚道,家里還有這樣一位厲害的姑娘,以后關起門來過日子未必不會紅火。
唐媒婆是笑嘻嘻的,轉頭就見齊春紅臉色難看地盯著周慶屋子,眼睛都要紅了。
“娶一個寡婦而已,竟然還買這么好看的門簾子?當初我清清白白的人進門可是連件紅嫁衣都沒有,你們周家欺人太甚了!”
柳葉愣了愣,解釋道:“當初家里窮,哪有銀子買這些?”
齊春紅不依不饒:“現在不是有銀子了嗎?怎么不給我補上?”
唐媒婆有些尷尬,她畢竟是外人,同時也覺得周家這個大兒媳有些不像話,在外人面前就給自家人難看。
“我這還有事呢,就先回去了。”
反正下聘的事也商量好了,她也不好留著繼續拉家常了。
柳葉起身去送她,等關個門的功夫齊春紅已經進周慶屋里轉了一圈又出來了,眼睛燒得更紅了,“竟然還買了大紅的被面跟花燭,周大還是家里的頂梁柱,你們怎么能這么偏心!”
周月橋咽下一口糖餅,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只問她娘,“娘,當初給大嫂的聘禮是多少銀子?”
“七兩。”
鄉下地方娶妻三四兩聘銀是平均水平,窮些的人家二兩銀子也是有的。
而齊春紅給了七兩,齊家又不是什么好門戶,左不過是因為周家的老大是個瘸子,不好娶親,一拖拖大了年紀,而齊家抓準這點獅子大開口。
“七兩啊,也不知道能買多少被面花燭跟門簾子了。”
“那是你們周家樂意給的!”
“不知嫂子的嫁妝又是多少?”
周小滿不知從哪竄出來,脆生生道:“兩身舊衣裳跟一床破蘆花被子!”
“你這個死丫頭片子!”齊春紅氣急要來打她,“你們周家太欺負人了!難道要讓一個寡婦越過我?我才是長媳!”
周小滿靈活的向后一躲讓齊春紅撲了個空,還不忘喊道:“怎么欺負你了,我又沒說錯,你娘來一趟連吃帶拿的恨不得把家里給搬空了,還不忘諷刺咱家窮呢!咱家窮你有本事別拿啊!”
齊春紅追不上周小滿,累得氣喘吁吁,“我可是懷了周家的長孫,就該要最好的,周二娘你一個要嫁出去的憑什么爬到我頭上!”
周月橋冷眼看她,“就憑銀子是我的,我愛怎么花怎么花,從古至今都沒聽說過小姑子要給嫂子補嫁妝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你!!”
周瑞拄著個拐杖出來沖齊春紅怒道:“你就沒有消停的一天嗎?!”
“你……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回娘家去!”齊春紅說完就鉆進了廚房,沒一會拎著個大籃子出來了,還不等周小滿看里面裝了什么推開門就跑了出去。
柳葉擔憂:“真回娘家了?還懷著孩子呢,要不讓小滿追上去看看。”
周瑞心累,“隨她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說完又-->>拄著拐杖回了屋里。
“大嫂走著回去?”
柳葉連忙道:“她會去找老余叔送的。”
周小滿順口補上:“車錢賒賬。”
說完飛快跑去了廚房,沒多久探出個頭來,“嫂子把家里的白米、腌好的兩條肉、一盤子糖餅還有昨天剩下的餅子都拿走了。
還真是……
周月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吐槽,好吃好喝供了這么久都不知道哪些是值錢的,廚房里還有半壇子花蜜跟泡著的雪燕呢,回頭瞥見周小滿手里的一把粉綠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