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盡頭的光亮劇烈晃動，像被風吹滅的火苗。我抓著七寶玲瓏塔，塔身裂紋還在蔓延，掌心發燙。最后一名隊員躍出瞬間，我猛地后退一步，身后虛空轟然合攏，碎石滾落，塵煙沖起三丈高。

沒人回頭。

我們站在一片荒坡上，遠處山影連綿，熟悉的青灰色山門就在前方兩里處。風從林間穿過，吹在臉上帶著濕氣。所有人都沒說話，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藥堂一個弟子手抖得厲害，抱著玉匣不敢松開。煉器組兩人互相扶著肩膀，臉上全是汗。

我低頭看自己手掌，玄瞳玉還貼著皮膚，剛才最后一刻它閃了一下，讓我看清了出口最穩的那道縫隙。現在它安靜下來，溫潤如常。

“都起來。”我說，“還沒到安全地方。”

留守組立刻起身，幫忙把其他人拉起來。我取出一張符紙，是鎮元子給的“地脈引路符”，往空中一拋，符紙燃成一道金線，指向山門方向。

我們排成隊列，我走在最前，七寶玲瓏塔收進袖中。路上誰都沒提遺跡里的事，也沒人問丹藥怎么樣。但我知道他們在看我，目光時不時掃過我的背影。

離山門還有五百步時，我停下。

“布歸心陣紋。”我抬手劃出一道靈力，在隊伍外圍畫了個圈。靈光一閃，眾人身上泛起微光，像是被什么連在一起。這招是從鎮元子那里學來的，防止有人掉隊或被幻象引偏。

靠近山門，守衛臺上傳來喝聲：“前方止步！報上身份！”

我沒應聲，只將七寶玲瓏塔舉過頭頂，注入靈力。塔身震動，一道七彩光柱直沖天際，照亮半邊天空。這是出發前定下的信號——若見七彩沖霄，便是全員凱旋。

片刻寂靜。

緊接著，鐘聲響起。第一聲沉悶，第二聲急促，第三聲開始連響，直到第九聲炸開，整座山脈都在回蕩。山門兩側禁制光芒褪去，厚重石門緩緩開啟。

人影從里面涌出來。

先是幾個執事模樣的人快步上前，后面跟著大批弟子。他們原本一臉緊張，看到我們這支狼狽卻完整的隊伍時，突然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喊聲。

“回來了！”

“他們真的回來了！”

“快去通知長老！”

有人跳起來揮臂大叫，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磕頭。一個年輕女弟子捂著嘴哭出聲，旁邊同伴摟住她肩膀。幾個老資格護法擠到前頭，瞪大眼睛清點人數，發現一個不少，當場咧嘴笑出聲。

我站在原地沒動。隊伍在我身后站定，所有人手里都緊緊抱著東西。

一名執事沖到我面前，聲音發顫：“葉師兄，你們……帶回來了？”

我沒回答，只抬起左手。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的儲物鐲。輕輕一拍，十幾件物品浮現在半空——三份稀有材料、兩截鐵藤主莖、一瓶九幽凝露、五張古丹方、一枚完整符核、一塊刻著殘陣圖的玉碑，還有那枚剛拿到的暗紅色符核。

人群瞬間安靜。

下一秒，歡呼聲幾乎掀翻山頂。

“那是……那是古丹方？！”

“鐵藤！活體鐵藤！能煉本命法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