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手還抓著那盞熄滅的燈籠。掌心殘留著一絲幽藍的余燼,觸感微涼,像是從地底滲出的寒氣。剛才五場戰斗接連不斷,身體早已透支,呼吸沉得壓在胸口,可我不敢放松。
那人沒走遠,就站在三十步外,面具下的眼睛直直看著我。他沒有敵意,也沒有靠近的意思,像一尊石像立在風里。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那地方在哪。”他剛才說過這話。
我沒急著問。連續應戰后腦子不能亂,每一個字都得聽清楚,每一句話都要想明白。他要是騙我,背后有陷阱,現在追著問只會讓自己陷進去。
系統提示響起:如何判斷敵方提供情報的真實性?
問題浮現在識海里,我沒有立刻回答。
這人用的是符文封印陣,不是殺招,也不是奪寶的手段。他的目的不是傷我,而是測試。燈籠里的藍焰叫幽冥引魂火,這種火點不起來,除非是特定的地方——古籍里提過,只有通往遺跡入口的媒介才能點燃它。
而且他出現的方式不對勁。一步步走來,留下發光腳印,動作緩慢,卻能在百丈外避開所有探查神識。這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我心中有了判斷。
答:“察其動機,觀其退路,驗其是否自洽。”
光字轉綠,系統判定通過。緊接著,一段推演信息傳入腦海:此人無爭奪法寶之意,無攻擊傾向,唯一行為邏輯圍繞“破局”展開;其所布符文與上古典籍《啟靈錄》殘卷記載一致,匹配度達九成以上;綜合判定,所提供情報可信度極高。
我松了口氣,但沒表現出來。
抬頭看向他:“你說的地方,究竟是何處?”
他聲音低下去,像是怕被誰聽見:“北荒絕嶺,裂淵之下,有碑無名,唯月照影時,門始現。”
一句話說完,天地安靜了一瞬。
北荒絕嶺我知道,那是洪荒極北的一片死地,終年大霧封鎖,飛鳥難渡。裂淵更是禁忌之地,傳說曾有大能隕落在那里,整座山脈塌陷成溝壑,至今靈氣紊亂,無人敢深入。
可他說那里有一塊無名碑,只有月光照出影子的時候,門才會出現。
這不是隨便能編出來的細節。太具體,也太危險。如果是假的,沒必要設這么復雜的條件。
我握緊手中的燈籠殘骸,指節發白。這東西不能丟,它是開啟那個地方的關鍵信物。
“你是誰?”我問他。
他沒回答。
只是緩緩后退一步,身影開始變淡,像霧一樣散開。不是瞬移,也不是遁術,更像是本就不屬于這片空間的存在。
“等等!”我上前半步,“那地方是誰留下的?為什么找我?”
他只剩下一個輪廓,站在風中,聲音飄忽傳來:“因為你能破局……其他人,連燈都拿不起來。”
話音落,人徹底消失。
我站在原地,手里只剩下一截斷柄和一點未燃盡的灰燼。風刮過來,把最后一點藍光吹散了。
遠處天際已經平靜下來,之前那些逼近的流光全都沒了蹤影。一場接一場的挑戰結束了,高臺四周空蕩蕩的,只有破損的陣旗插在地上,還有幾處焦黑的痕跡,證明剛才確實打過五場硬仗。
但我現在顧不上清理戰場。
腦子里反復回響那句話——北荒絕嶺,裂淵之下,有碑無名,唯月照影時,門始現。
這不像普通的試煉,更像是一種召喚。那個人不是挑戰者,是守門人,或者說是某種意志的化身。他等了很久,直到有人能打破他的封印陣,才愿意說出線索。
系統再次提示:檢測到重大事件線索,是否記錄并標記坐標?
“記錄。”我說,“標記‘神秘遺跡線索’,優先級提升至最高。”
“遵從指令。”系統回應,“是否啟動追蹤推演?”
我搖頭:“暫不。”
這事太大,不能一個人決定。那地方既然是遺跡,肯定藏著東西。可能是功法,可能是法寶,也可能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傳承。但越是這種機緣,越容易出事。當年紅云講過一個例子,有人誤入遠-->>古洞府,剛踏進去就被鎮壓萬年,連元神都被煉成了燈芯。
我得召集核心成員商議。帶誰去,怎么防備意外,路上要不要設接應點,這些都得提前安排。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確認一件事。
我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灰燼,輕輕搓了搓。這點東西還能用嗎?是不是下次見到同樣的燈籠,就能感應到位置?
正想著,系統又彈出一條提示:檢測到殘留能量波動,可嘗試逆向追溯源頭,需消耗一次答題機會。
我猶豫了一下。
答題機會不是無限的,每次用完要等冷卻時間。但現在是個機會,錯過了可能再也找不到入口。
“啟用追溯功能。”我說。
眼前浮現題目:如何利用殘余媒介定位原始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