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林羽遞來的文書,目光落在上面那行字:“三日后,一人一劍,登門請教。”
紙面平整,墨跡清晰,沒有符印,也沒有署名。
林羽站在我身旁,低聲說:“這人沒走登記簿,是直接把文書塞進山門陣眼的縫隙里。”
我點點頭,把文書放在石桌上。風從演武場那邊吹過來,帶著一點焦土味。前幾日打過的火陣還沒完全冷卻,地面裂紋里還閃著微弱紅光。
“今天有幾場?”我問。
“三個。”林羽翻開冊子,“第一個已經進了外區,說是西荒來的散修,修為太乙玄仙初期。”
我沒有立刻動身。昨天那個南荒散修臨走前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值得再來”。他敗得不狼狽,退得也不急,像是在看什么,等什么。
我起身走向觀戰臺。路上遇到趙九,他正帶著兩名弟子修補東南角的符線樁。
“昨晚那根地脈感應絲埋好了?”我問。
“埋好了,加了三層隱息層。”他說,“現在就算有人用神識掃過,也只能探到表層波動。”
“很好。”
演武場很快清空。挑戰者走進來時,我沒太在意。他穿一件灰布長衫,腳上是普通麻履,手里提著一根木劍,連靈力護罩都沒開。
陳平先上。這是今天的例行安排,新人對戰老手,用來磨反應。
第一招,陳平起手就是《鳳翔訣》第三重的烈風斬,火刃橫劈。那人側身避開,腳步輕點,落腳位置正好是昨夜火陣熄滅后留下的一道黑痕邊緣。
我皺了下眉。
那片區域昨天炸過一次,地面溫度至今未降,尋常修士踩上去會本能遲滯半息。但他像早就知道哪里能走一樣,一步就跨過去了。
第二招,陳平變招攻下盤,火流貼地卷出。那人抬起木劍,不是格擋,而是輕輕一點地面,借力躍起,身形在空中微轉,避開了火焰最盛處。
這一動作極小,幾乎看不出技巧,但我看清了他體內靈力的流向。
它不是順著經脈走的。
它是沿著某種刻痕在運行,像是皮膚底下藏著符文,每動一次,那些紋路就亮一下。
我抬手示意停戰。
陳平收勢退后。那人也停下,木劍垂下,對著我微微躬身,然后轉身離開,步伐平穩,沒有回頭。
“查他來歷。”我對林羽說。
“已經查了。”林羽翻了下手里的冊子,“報的是‘西荒游修李元’,但名字不在任何宗門名錄里,也沒交過身份玉牌。”
我沉默片刻。
這個人不對勁。他的動作太自然,不像練出來的,倒像是天生就會。而且他對我們的陣法太熟,熟得反常。
下午又來了兩個挑戰者,都是常規水平,一個被三招逼退,另一個堅持了七招,但也只是普通切磋。
我坐在臺邊,腦子里反復回放上午那人的動作軌跡。
天快黑時,系統突然震動了一下。
提示:檢測到非本時代靈力波頻,來源方向——西北荒谷
我猛地抬頭。
西北荒谷?那是片廢地,百年前一場大戰炸塌了山體,靈氣枯竭,連草都長不起來,平時沒人去。
我起身,對林羽說:“我去巡一圈結界。”
“要帶人嗎?”
“不用。”
我繞過主殿,走偏道出了據點后門。夜里風大,吹得衣袍獵獵作響。我壓低身形,沿著山壁快速前行。
接近荒谷時,我放慢腳-->>步。地面開始出現裂紋,越往里走,石頭的顏色越深,像是被什么東西燒過。
我貼著巖壁前進,忽然看見前方一道青光閃過。
是那個人。
他還穿著那件灰布衫,正站在一處斷崖前,雙手按在一塊傾斜的巨石上。那石頭緩緩移動,露出一個向下的洞口。
他進去后,石頭又慢慢合上,仿佛從未打開過。
我靠過去,在原地蹲下。指尖觸地,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震動,像是地下有東西在運轉。
我把鎮元子給的地脈感應符拿出來,輕輕拋進裂縫。
符紙沒燃燒,也沒飄走,而是像沉入水中一樣,垂直向下,消失在地面。
系統再次震動。
警告:檢測到高階封印波動
初步判定:疑似上古文明遺存能量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