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塊石壁,手指慢慢收回。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光不是錯覺,有人在看我的功法運轉。我已經確認了。
不能再拖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塵土,對林羽說:“我們得走。”
他抬頭,眼里還有些茫然:“現在?你不是說要再等等?”
“等不了。”我說,“他們已經開始盯我了。心鏡臺這種手段,不會只用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是大軍壓境。”
林羽咬了咬牙,撐著巖壁站起來,腿還在抖,但沒再說不走的話。
我從懷里取出一塊玉符殘片,這是之前擊碎的祭骨碎片,上面還帶著一絲火紋。我把它貼在掌心,閉眼感應了一下。有微弱的波動傳來——不是鳳族的追蹤信號,而是系統留下的印記。它還沒激活,說明危險等級還沒到觸發保命符令的程度。
這代表他們還沒有完全鎖定我的位置。
很好。
我們沿著山澗下游走了半個時辰,避開所有開闊地,終于在天亮前回到了據點。
據點建在南嶺外圍的一處山谷里,周圍布著三層防護陣法,最外層是引靈陣,能干擾神識探查。我一踏入邊界,就感覺到陣法有些松動。有人來過。
我讓林羽留在外面,自己走進主殿。
殿內沒人,桌案上落了一層薄灰,但我注意到香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我拿起來看了一眼,字跡潦草:「高層密會,十二翼衛已調,九離長老出山。」
這幾個名字我都聽過。十二翼衛是鳳族精銳中的精銳,每個人都能駕馭三重火焰真身。九離長老更是老牌高手,曾在巫妖之戰中斬殺過金烏一族的嫡系。
他們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我把紙條燒掉,坐在主位上,開始理清思路。
鳳族既然開了高層會議,那就說明他們不再試探。燼淵令已經發出,心鏡臺持續監測,再加上現在調動高手和軍隊,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徹底清除我。
但這還不夠。
像鳳族這樣的大族,要對付一個外人,不會只靠武力。他們會先斷你的路,讓你孤立無援。
我想起了鎮元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大勢力滅人,先毀其名。”
他們一定會散布消息,說我偷了鳳族的禁典,殺了他們的族人。那些原本可能中立的散修,聽到這種傳聞就會遠離我,甚至反過來幫我敵人傳話。
輿論戰,比刀劍更狠。
我站起身,走到后殿的傳訊陣前。這個陣法連通周邊十幾個小勢力,都是些不愿依附大宗門的散修。以前我幫過他們幾次,換來了這點聯絡權。
我啟動陣盤,輸入一段簡短的信息:“近日或有謠起,稱我竊取鳳族秘法。實為鳳族欲奪我所得古圖,設局陷害。若有疑問,可派人來查證。”
發完之后,我關掉陣眼,回到主殿。
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有回應傳來。三個人回了話,說愿意保持中立;兩個人沒回復;還有一個直接斷了聯絡通道。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糟。
我正想著下一步怎么辦,林羽推門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外面來了兩個信使,是從西邊來的散修營地派來的。他們看了你的傳訊,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點頭:“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兩個穿著粗布衣的男子被帶到殿前。一人年紀稍長,眼神警惕;另一人年輕些,手里握著一把短刀。
年長的那個開口:“葉塵,我們首領讓我們來問問,你說鳳族污蔑你,有什么證據?”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簡,放在桌上。
“這里面記錄了昨夜‘天火焚心陣’的運行軌跡。你們可以帶回去,請懂陣法的人看看。如果我是鳳族叛徒,怎么會知道他們陣法的核心節點在哪里?又怎么會用寒髓晶粉反制火靈?”
年輕人皺眉:“也許是你從別處偷來的。”
我看著他:“那你告訴-->>我,哪個偷東西的人,會在逃命的時候還想著救人?林羽不是我手下,是我半路救下來的。他妹妹還在鳳族手里,他隨時可能背叛我。我要真是為了奪寶不擇手段的人,會留這樣一個隱患在身邊?”
那人語塞。
年長者沉默了一會兒,拿起玉簡:“我們會帶回營地,交給首領判斷。”
“可以。”我說,“但記住一點——鳳族現在要殺我,不是因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為我活下來了。一個外人,破了他們的陣,逃了他們的追殺,還敢公開對抗。這才是他們真正不能忍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收起玉簡離開了。
我知道這不能完全阻止謠傳播,但至少能讓一部分人保持觀望。
接下來是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