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山谷里的風帶著干草和泥土的氣息。我坐在石臺中央,手搭在流淵刀柄上,呼吸平穩。剛才那場戰斗的熱度已經退去,身體卻還留著記憶——肩井穴的靈力路徑比以往更清晰,每一次運轉都像水流過溝渠,順暢而有力。
靈獸趴在我腳邊,耳朵時不時抖一下。它沒動,但我知道它在聽。遠處林子里的腳步聲比早上多了三倍不止。有人來,也有人走,更多人停在邊界,觀望。
我不再閉眼讀書了。
我把《九轉玄元訣》合起來,塞進袖中。紙角那行新出現的小字還在:“若覺天地有異,可觀星位偏移。”我沒想明白這是誰寫的,也沒時間細看。
第一道氣息逼近的時候,我已經站了起來。
那人從東側林間走出,身形瘦長,披著灰袍,手里握著一根骨刺狀的短杖。他沒說話,腳步也不快,可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會輕微下陷,像是踩在軟泥上。
我知道他是土屬性的修行者。
他走到谷口停下,抬手將骨杖插進地里。一圈褐色波紋擴散開來,幾塊拳頭大的石子浮起,在他頭頂緩緩旋轉。
這是挑戰的信號。
我沒有等他先出手。經歷過炎燼那一戰,我明白有些對手不怕你應戰,就怕你不理他。他們要的是氣勢上的壓制。
我提刀向前走了三步,站在石臺邊緣,把流淵橫在身前。
“要戰,就動手。”
他盯著我看了一息,嘴角抽了一下,突然揮手。頭頂的石子瞬間加速,呈扇形朝我飛來。
我沒有閃。
這些石子速度不快,力道也不足,真正危險的是地面。就在石子離手的剎那,我感覺到腳下傳來細微震動——那是術法牽引地脈的前兆。
我左腳輕點,跳起半尺,同時刀鋒向下劈出一道氣勁。土層裂開,一條手臂粗的巖脈剛冒頭就被斬斷。
那人眼神一緊,立刻后撤半步,重新結印。
我趁機壓上。三步跨出,體內靈力沿新練的路徑分三路推進,在刀尖交匯。這不是《九轉玄元訣》原本的運功方式,是我這三天改過的節奏。
刀光落下時,他才剛剛抬起另一只手。
流淵砍在他骨杖側面,震得他虎口發麻。我順勢一腳踢在他膝蓋外側,他踉蹌后退兩步,單膝觸地。
“認不認?”我問。
他咬牙,抬頭看我一眼,終于伸手拔起骨杖,轉身離開。
我沒有追。這場打斗耗不了多少力氣,但我不能松勁。第二道氣息已經在西側靠近。
這次是個女修,穿著青色藤衣,臉上畫著古怪符紋。她一進來就撒出一把粉末,空氣中立刻彌漫開一股苦腥味。
毒霧。
我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兩步。這種毒不致命,但會讓人頭暈目眩,反應遲緩。之前系統獎勵的清心符還在身上,我立刻撕開封印貼在胸口。
霧氣變濃,她身影消失在里面。
我知道她在繞圈。這種打法喜歡拖時間,等你喘氣、等你眨眼、等你靈識松懈。
我沒閉眼,而是把靈識放出去,沿著地面掃。她的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都會讓塵土微顫。我在等那個頻率穩定下來的瞬間。
第三圈,她出手了。
霧中射出三根細針,角度刁鉆,直取雙目和咽喉。
我低頭側身,一刀橫掃,將針擊落。同時往前沖,沖進霧最濃的地方。
她沒想到我會主動進來。
我憑靈識鎖定她的位置,流淵斜撩而上。刀刃擦過她肩膀,劃破藤衣,留下一道血痕。
她悶哼一聲,急忙后退。
霧散得很快。她站在五步外,捂著傷口,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