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地面微微震動。我握緊流淵,身體還殘留著前幾戰的疲憊,但不能退。
那人走出來了。
通體纏繞黑焰,火焰不飄不晃,像是凝固的巖漿貼在身上。他的雙眼是兩團暗紅,像燒盡的炭火深處還藏著火星。我沒見過他,可系統自動浮現一行字:炎燼妖王,南荒火山帶古妖,擅熔巖真意,可焚靈臺清明。
他沒說話,右腳一踏,地面裂開一道口子,赤紅的熱流噴出。我向左躍開,靈獸同時撲出,卻被一股熱浪掀翻回來。
戰斗開始。
他出手極穩,每一擊都帶著沉悶的轟響。我不敢硬接,靠身法周旋。第七回合,他一掌拍地,三道火線從不同方向竄起。我判斷失誤,往右閃,結果那條路是假象,真正的殺招來自腳下。
火柱沖天而起,將我整個人拋向空中。
我在半空強行扭轉身體,想用流淵格擋,但他已經等在那里。一拳砸在我胸口,骨頭發出脆響,人直接摔落在石臺上。
刀脫手飛出,插進土里。
我撐著地面想站起來,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視線有些模糊,看到他站在不遠處,黑焰緩緩收回體內。
“你不錯。”他說,“能撐到第七回合的人不多。”
我沒有回應,只覺得五臟都在發燙,經脈像是被火燒過一遍。
他轉身走了,走到谷口時停下,“三日后再來。”
風卷起灰燼,落在我臉上。
靈獸爬過來,趴在我身邊,鼻息粗重。我抬手摸了摸它的頭,然后慢慢挪到石臺中央,靠著斷裂的石柱坐下。
護魂露只剩半瓶,我倒出來喝下。腦子清醒了一些,但身體依舊沉重。系統界面浮現出來,光紋流轉。
是否調取戰斗數據流?
我點了確認。
一段段畫面在識海中回放。我看到自己在第三回合本可以側移繞后,卻選擇了后撤;第五回合對方掌心微顫,那是蓄力前兆,我沒察覺;第七回合……那一擊之前,地面確實有輕微震顫,但我依賴靈識掃描,忽略了腳下的動靜。
鎮元子說過的話突然浮現——大地會傳音,懂的人太少。
我閉上眼,重新梳理節奏。他的攻擊不是毫無征兆,而是我太依賴系統提示和靈識覆蓋,忘了最基礎的地感。
是否生成三維推演模型?
我有點確認。
虛影再現戰場。這一次,我選擇在第六回合主動貼近右側。他果然掌心發力,地面震動,火線從左側爆發。我借機繞到背后,流淵斬向其后頸。成功命中。
模型顯示,若當時做出正確反應,不僅能避開重創,還有反殺機會。
我睜開眼,手指掐進掌心。
不是實力不夠,是判斷錯了。
連續幾天的戰斗讓我習慣了贏,每次系統給題,我都答對了,法寶也一件件拿到手。我以為只要反應快、功法強就能立于不敗之地。可剛才那一戰,沒有系統提問,也沒有獎勵彈出。他不給我思考的時間,逼我在純實戰中做決定。
我輸了。
而且輸得清楚。
靈獸低哼了一聲,抬頭看我。我伸手按住它脖子上的金紋,輕聲說:“我們不能再靠僥幸了。”
我盤膝坐正,把流淵撿回來,橫放在腿上。刀身有一道細裂痕,是從前幾戰留下的,一直沒時間修復。我用指尖順著裂痕滑下去,冰涼的觸感讓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