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賞秋宴,辦得隆重。
只因徐家嫡長女徐婉兒去年剛辦過了及笄禮,今年該定下親事了。
徐國公是當今嫻妃的親哥哥,又在朝中擔任工部尚書一職,頗有實權。
但是魏家無意攪和在后宮的爭端中去,徐家幾次三番的示好,都被魏家推脫了。唯獨今日這賞秋宴,徐家已請到了壽宴上,那就只能走一趟了。
“沈妹妹,來這兒。”陳茹看見那一身粉衣嬌嫩的女子,連忙抬手與沈鶯打招呼。
幸得魏太夫人饋贈數件綾羅華服,沈鶯今日裝扮愈發嬌妍動人。黛眉如遠山含翠,發髻似月牙輕彎,鬢邊一對珍珠綴紅寶石的耳環搖曳生姿,更襯得她容顏溫婉柔美。
沈鶯抬頭看去,見是陳茹在喚她,倒也算有個相熟的人。這一路,不至于太過清冷。
她得罪了三房的事情,府中人盡皆知,陳茹能與她打招呼,沈鶯備感欣慰。
魏晉禮先一步上了馬車,卻是聽到了一個“沈”字后,兀自挑開了車簾,微微瞧了一眼。
見沈鶯從頭精致到腳底的打扮,竟是莫名有泛起了一股酸意。她就那么想去釣個金龜婿?
“花枝招展,成何體統。”魏晉禮恨恨看了一眼,手勁之大,差點兒連車簾都被扯掉了。
墨書牽著馬站在邊兒,順著魏晉禮的目光看了過去,一時不解:這沈姑娘穿的挺得體啊!長衣長袖,豎起的領子連一寸玉膚都露不出來。
他家主子……當真是怪脾氣。
可憐沈姑娘,一顆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瞎了眼。
為了今日出行,魏家共備了三輛馬車,魏晉禮獨乘坐一輛,剩下的兩輛馬車,則是給各房表姑娘們的。
一股灼熱的視線,釘在了她的后腦勺上,沈鶯轉過頭去,只一眼就瞧見了墨書站在最前頭的馬車旁。與旁的兩輛馬車相對,那輛馬車更為寬大華麗。
同樣都是出門,這人與人的差距可真大。
沈鶯輕“嘖”了一聲,不就是一輛馬車嗎?往后她也能坐!
“陳姐姐。近日可好?”沈鶯朝著陳茹微微福了福身子,以示問好。
“我好得很。只聽說你又傷了腳,不知好了沒有?”陳茹拉住了沈鶯的手,輕拍了兩下,才小心湊到了她耳旁道,“我聽說,你與四公子的親事黃了?”
沈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小聲回了句:“嗯。”
陳茹得了答案,面上露出一絲同情,瞧向沈鶯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惋惜,而后又笑道:“罷了,今日去賞秋,自能尋到幾個好郎君!”
忽而,一旁的馬車傳來一聲:“再不上來,可就遲了。”
寒山寺在京郊的寒山上,山不高,但是崎嶇難行,幸好有一條人工鑿出來的山道可行。原本,是仙逝的太皇太后常年誦經念佛的地方,皇家頗為看重。
等到當今陛下繼位后,開恩于萬民,民間百姓便也能去寒山寺供奉了。
但去往京郊的路途并不短,饒是現在出發,只怕也要將近午時才能到了。
“薛姐姐。”沈鶯盈盈喊了一聲,卻沒得到里頭的人回應。
薛清然為人輕慢,府中的表姑娘們多少有些不喜與她來往,也就陳茹時常拉著她,一同說說話罷了。因而,這輛馬車空一些,唯有她們兩人。
加上沈鶯一個,倒也不顯得擁擠。
陳茹喚人遞了馬凳來,她拉著沈鶯的手,歡歡喜喜道:“你與我們一同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