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只當是她看錯了,說瞎話呢!她家公子那不解風情、冷心冷面的模樣,能去抱一個女子?
可等聽竹親眼瞧見魏晉禮抱著滿是血跡的沈鶯回了慎獨堂,她是真信了!
別說是二公子了,就連她一個女子,都在給沈鶯換衣時,忍不住心口浮動,那細滑如絲的冰肌玉骨,只教她一個女子都臉熱。
“姑娘若是閑著無聊,可看些書,解解悶。”聽竹收拾好碗筷,見她懶洋洋的靠在床頭,似是沒什么精神,連忙又從一側的書柜上尋了幾本書來。
沈鶯翻了翻,俱是些治國經策、圣人之論,有或是些詩書注解,乏陳無味,哪有她小院里的市井話本有意思。
但聽竹既遞了書過來,她又下不得場,那還不如先勉強看看。奈何這書,沈鶯是真看不下去,只翻了幾頁,又沉沉睡了過去。
暮色四合時,涼風自菱花窗欞間漏入,卷起半幅杏色紗帳。沈鶯蜷在錦被中翻了個身,忽而囈語了一聲:“二哥哥……救我……”
聲線輕若柳絮,卻驚得床畔人指尖一顫。
“沈鶯?”魏晉禮懸在空中的手頓了頓,燭火在他眉骨投下暗影。那聲帶著睡意的呢喃,竟似春蠶食桑般啃噬著他心口。
她竟是在夢中,都念著自己嗎?
他素來以為,沈鶯如京中那些癡戀自己的女子,并無不同。
可偏偏,唯獨是她讓自己破了例,竟是一時亂了心緒,將人安置到了慎獨堂中。
“沈鶯?”魏晉禮俯身又喚,指節輕叩她肩頭。
燭火昏黃,沈鶯虛睜開了眼睛,神色困倦未醒,她如小貓般將頭顱蹭在了男子的手心中,如夢似醒的問了一聲:“二哥哥?”
“你該回去了。”魏晉禮突然抽回了手,眸色暗如深潭。
他先前已讓墨書去查探出了何事,才知是魏晉那個沒用的東西,被人使了幌子騙過去,又色膽包天,想趁機占了沈鶯的便宜,卻是得不償失,被人逃了出去。
至于下藥之人……暫且并無證據,自也不能將汪荃玉如何了。
魏晉胸口被扎了個洞,但傷勢不深,血色都已凝固在衣襟上。云氏瞧見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說要將行兇之人拉去報官不可!
至于說辭,魏晉也早想清楚了,他本想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沈鶯身上去,只說那小賤人故意勾引自己,又中途反悔、故作矜持,才害他惹了一身騷。
然而,等到魏晉禮冷著一張臉進了門,魏晉就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祖母的壽宴,你也敢鬧事?”家丑不可外揚,魏晉禮訓斥了幾句,直接讓墨書將人壓去了祠堂跪著,無論云氏如何求情,他都未曾理會一分。
雖想瞞住魏太夫人,但云氏竟求到了她哪里去。可魏太夫人最是了解魏晉禮的性子,斷不會無辜冤枉了人,一時氣得連長壽面都不吃了,等宴席一散,便回了房去。
沈鶯扯住了魏晉禮的袖袍,眼巴巴地望著他,卻是突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四公子他,可好?”
魏晉禮聞,眸色更為陰沉了些,他鼻腔出氣,冷哼一聲:“你倒是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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