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初夏,蟬鳴漸起,院子里的向日葵開得熱烈。蘇晚的預產期越來越近,林家大宅里彌漫著既期待又緊張的氣氛。母親早就把嬰兒房收拾妥當,淡藍色的窗簾、柔軟的小床、堆滿的襁褓衣物,每一件都透著精心。曾祖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地給未出世的重曾孫繡虎頭鞋,嘴里還念叨著:“咱們林家要添第五代了,得讓孩子穿上最喜慶的鞋。”祖父則每天雷打不動地去鎮上的老中醫那里,詢問孕婦安胎的注意事項,回來后一條條講給蘇晚聽。
我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蘇晚,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沖進家門,摸著她隆起的肚子,感受小家伙在里面踢腿翻身。“曉陽,你說他會長得像誰?”蘇晚靠在沙發上,輕聲問我。我握著她的手,笑著說:“像你最好,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要是像我,也不錯,至少能跟我一起保護你。”蘇晚嗔怪地拍了我一下,眼里卻滿是溫柔。晚上,我們會一起給孩子講故事,我讀《三字經》,她念童話,雖然知道小家伙可能聽不懂,但我們樂此不疲,滿心都是對這個新生命的期盼。
預產期前一周的一個深夜,蘇晚突然喊肚子疼。我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慌亂地找東西:“晚晚,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母親和父親也聞聲趕來,母親一邊幫蘇晚穿衣服,一邊安慰她:“沒事的,生孩子都是這樣,媽陪著你。”父親則早已發動了汽車,車燈劃破夜空,朝著縣城的醫院疾馳而去。一路上,蘇晚緊緊抓著我的手,額頭上滲滿了汗珠,我不停地給她擦汗,嘴里說著鼓勵的話,心里卻像揣了只亂撞的小鹿,既緊張又期待。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后說宮口已經開了,需要進產房。蘇晚被推進產房前,我握著她的手,哽咽著說:“晚晚,加油,我在外面等你和寶寶,你一定要好好的。”蘇晚點點頭,眼里含著淚:“曉陽,我不怕,你也要好好的。”產房的門關上了,我在外面來回踱步,像熱鍋上的螞蟻。父親拍著我的肩膀說:“別擔心,蘇晚是個堅強的姑娘,一定會順利的。”母親則雙手合十,嘴里默念著祈禱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產房里不時傳來蘇晚痛苦的叫聲,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我趴在產房門口,一遍遍地喊著蘇晚的名字:“晚晚,加油!我在這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我一下子愣住了,緊接著眼淚就涌了出來。醫生打開產房的門,笑著說:“恭喜你們,是個男孩,母子平安!”我沖進產房,看到蘇晚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卻帶著幸福的笑容。她身邊的襁褓里,躺著一個小小的嬰兒,眼睛緊閉著,小嘴巴還在不停地蠕動。
我走到床邊,握住蘇晚的手:“晚晚,你辛苦了,謝謝你給我帶來這么好的禮物。”蘇晚虛弱地說:“曉陽,你快看我們的孩子。”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嬰兒,他那么小,那么軟,我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這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蘇晚愛情的結晶,是林家的第五代成員。
消息很快傳到了青石鎮,家人都趕了過來。曾祖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進病房,看到嬰兒后,激動得熱淚盈眶:“好,好,咱們林家又添新丁了!這孩子長得真精神。”祖父也高興得合不攏嘴,不停地說:“這孩子跟曉陽小時候一模一樣,都是大眼睛,高鼻梁。”母親則忙著給蘇晚熬雞湯,嘴里念叨著:“得多補補,你這可是大功一件。”姑姑和嫂子也圍在嬰兒床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孩子的長相,給孩子取名字。
給孩子取名成了家里的頭等大事。祖父拿出字典,翻來翻去,說:“要取一個有寓意的名字,既要體現咱們林家的家風,又要祝孩子健康成長。”曾祖說:“我看叫‘思遠’吧,‘思’是思念、思考,‘遠’是遠大、長遠,希望孩子以后能有遠大的志向,不忘本。”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好,我和蘇晚也點頭同意。于是,我們的孩子有了名字——林思遠。
出院回家那天,林家大宅張燈結彩,像過年一樣熱鬧。鄉親們也都來道賀,有的送雞蛋,有的送紅糖,有的送小孩子的衣服,院子里擠滿了人。祖父站在門口,熱情地招呼著大家:“謝謝大家來恭喜,今天中午都在這兒吃飯!”母親和姑姑們在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陣陣香味飄出院子,引得孩子們直流口水。我抱著林思遠,蘇晚靠在我身邊,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心里滿是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全家人都圍著林思遠轉。曾祖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曾孫,抱著他唱童謠;祖父則會給孩子講林家的故事,雖然孩子聽不懂,但他依然講得津津有味;母親負責給孩子喂奶、換尿布,動作嫻熟,儼然一副“金牌月嫂”的樣子;父親則忙著給孩子買各種玩具和用品,把嬰兒房堆得滿滿的。我和蘇晚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守著孩子,看著他睡覺、吃奶、哭、笑,每一個表情都讓我們覺得無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