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石鎮飄著桂花的香氣,我正在院子里幫母親晾曬稻谷,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表姐林曉月打來的越洋電話。“曉陽,有個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們說。”表姐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又有些猶豫,“我交了個男朋友,是法國人,叫皮埃爾。”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表姐,恭喜啊!什么時候帶來給我們看看?”母親在一旁聽到了,連忙湊過來:“曉月啊,是外國朋友?人怎么樣啊?對你好不好?”電話那頭的表姐被問得笑了起來:“媽,他很好,對我特別照顧。等我放假回去,就帶他來青石鎮見大家。”
表姐是姑姑的女兒,從小就聰明好學,是家族里第一個出國留學的孩子。三年前,她考上了法國巴黎的一所大學,攻讀藝術設計專業。臨走前,姑姑拉著她的手哭了好久:“到了國外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給家里打電話。”表姐抱著姑姑說:“媽,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這三年來,表姐每次視頻通話都會跟我們分享在法國的生活,卻從沒提過交男朋友的事,這次突然說要帶外國男友回來,全家人都既期待又有些擔憂。
寒假很快就到了,表姐帶著皮埃爾回到了青石鎮。當他們出現在林家大宅門口時,全家人都圍了上去。皮埃爾個子很高,金發碧眼,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雖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卻依然難掩優雅的氣質。他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大家好,我是皮埃爾,很高興見到你們。”表姐在一旁笑著翻譯,給我們介紹皮埃爾的情況:“他是學建筑設計的,我們是在學校的設計展上認識的。”曾祖拉著皮埃爾的手,雖然聽不懂他說什么,卻一個勁地笑著說:“好,好,歡迎歡迎。”
第一次見面的午餐氣氛有些微妙。皮埃爾顯然不太習慣用筷子,夾菜時顯得有些笨拙,表姐耐心地教他:“你用筷子的時候,要這樣拿,輕輕夾住菜。”皮埃爾學得很認真,雖然還是會把菜掉在桌子上,但他毫不氣餒,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母親特意準備了很多家常菜,有紅燒肉、糖醋魚、炒青菜,皮埃爾每嘗一道菜都會豎起大拇指:“好吃,太好吃了!”看到他吃得開心,家人臉上的擔憂也少了一些。
不過,文化差異帶來的碰撞很快就顯現出來。第二天早上,皮埃爾習慣地親吻了表姐的臉頰,向她道“早安”,這一幕正好被早起的祖父看到,祖父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沒說什么,但明顯有些不適應。表姐察覺到了,連忙跟祖父解釋:“爺爺,在法國,親吻臉頰是很常見的問候方式,就像我們打招呼一樣。”祖父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語障礙也是他們之間的一大問題。皮埃爾的中文只夠進行簡單的交流,稍微復雜一點的話就聽不懂了,表姐不得不隨時充當翻譯。有一次家族聚餐,叔叔跟皮埃爾聊起建筑設計,越聊越投機,可皮埃爾很多專業術語都聽不懂,只能靠表姐一句一句翻譯,聊得十分費勁。叔叔笑著說:“皮埃爾,你要好好學中文啊,這樣我們就能直接聊天了。”皮埃爾認真地點點頭:“我會的,我正在努力學中文。”
生活習慣的不同也讓皮埃爾有些不適應。青石鎮的冬天沒有暖氣,屋里比屋外還冷,皮埃爾凍得瑟瑟發抖,只能裹著厚厚的毛毯。表姐給她買了電熱毯和暖手寶,他才稍微舒服一些。皮埃爾習慣了每天喝咖啡,而林家早上通常喝米粥,母親特意去鎮上的超市給他買了咖啡和咖啡機,每天早上煮好咖啡給他端過去。皮埃爾感動地說:“謝謝阿姨,您太好了。”
姑姑一開始對皮埃爾并不滿意,私下里跟母親抱怨:“你說曉月怎么找了個外國男朋友,語不通,文化也不一樣,以后怎么生活啊?”母親勸她說:“孩子喜歡就好,皮埃爾這孩子看著挺不錯的,對曉月也好,又有禮貌。文化差異可以慢慢磨合,語也可以慢慢學。”父親也說:“現在都全球化了,跨國戀很常見。只要他們真心相愛,互相理解,就能幸福。”在家人的勸說下,姑姑的態度也漸漸軟化了。
為了讓皮埃爾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表姐帶著他去了青石鎮的各個地方。他們去了青溪河旁的老街區,看了古色古香的建筑;去了鎮上的廟會,體驗了寫春聯、貼福字的樂趣;還去了家族的種植基地,皮埃爾看到一望無際的稻田,驚訝地說:“太美了,就像一幅畫。”表姐給他介紹水稻的生長過程,皮埃爾聽得津津有味,還拿出畫板畫了起來。
有一次,皮埃爾看到曾祖在剪紙,好奇地湊過去看。曾祖給他剪了一個“福”字,皮埃爾開心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表姐教他說“福”字的意思,皮埃爾跟著念:“福,福氣。”曾祖笑著說:“對,福氣。”那天下午,皮埃爾跟著曾祖學剪紙,雖然剪得歪歪扭扭,但他學得很認真,最后還剪了一個不太像樣的“喜”字,送給表姐:“曉月,這個送給你,代表我的心意。”表姐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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