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梧桐葉剛開始泛黃,我拖著行李箱走進大學宿舍的那一刻,還沒想過這里會藏著一段讓我記一輩子的時光。作為林家第三代里第一個考進重點大學的孩子,臨走前祖父特意把我叫到書房,指著“勤、誠、善”的家訓說:“到了大學要好好讀書,但也別光顧著讀書,要學著交朋友,懂得照顧自己。”那時候我只當是長輩的尋常叮囑,直到遇見蘇晚,才明白有些相遇,是青春里最溫柔的饋贈。
第一次見到蘇晚是在新生開學典禮后的社團招新會上。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文學社的攤位前,手里拿著一本泰戈爾的《飛鳥集》,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連發絲都鍍上了一層金邊。我本是被室友拉來湊數的,卻在路過文學社攤位時,被她抬頭一笑撞亂了心跳。“同學,對文學感興趣嗎?可以看看我們的社團刊物。”她遞過來一本裝訂精致的雜志,指尖不經意間碰到我的手,我像觸電般縮回,臉頰瞬間燒得發燙。
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報了文學社,從此每周三的晚上,成了我最期待的時光。蘇晚是文學社的編輯,每次討論會上,她總能對作品提出獨到的見解,從魯迅的冷峻到徐志摩的浪漫,從古典詩詞到現代散文,她娓娓道來的樣子,讓我忍不住一次次偷偷望向她。有一次討論《邊城》,她說到翠翠等待儺送的執著時,眼里閃著光:“我覺得真正的喜歡,就是愿意為一個人耐心等待。”我坐在她斜后方,手里緊緊攥著筆記本,心里默默想:我好像也找到了愿意等待的人。
我們的關系在一次次的相處中慢慢升溫。她知道我來自農村,對城市的很多事物都感到陌生,便主動帶我去逛書店、看畫展;我知道她喜歡吃甜食,每次去社團都會提前買好她最愛的綠豆糕;她熬夜改稿時,我會悄悄給她泡一杯熱牛奶;我寫的散文被社團刊物采用時,她比我還開心,特意在稿紙上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室友總拿我們開玩笑:“曉陽,你倆這進度也太慢了,再不表白,蘇晚就要被別人搶走了。”我嘴上反駁著,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
真正捅破窗戶紙是在那年的圣誕節。江城下起了初雪,我鼓起勇氣約蘇晚在學校的人工湖旁見面。我緊張得手心冒汗,手里攥著準備了很久的禮物——一本精裝版的《紅樓夢》,扉頁上寫著我熬夜寫下的短詩。“蘇晚,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看著我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林曉陽,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雪越下越大,我深吸一口氣,大聲說:“蘇晚,我喜歡你,從第一次在社團見到你就喜歡了!”她愣住了,臉頰像雪地里的紅梅般泛紅,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我也是。”那天晚上,我們踩著雪在湖邊走了很久,雪花落在頭發上、肩膀上,連空氣里都彌漫著甜蜜的味道。
戀愛后的日子像裹了蜜的糖。我們會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她寫她的小說,我讀我的專業書,累了就相視一笑,分享彼此的零食;我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她總把不愛吃的青椒夾給我,我則把她喜歡的雞腿留給她;周末的時候,我們會去逛遍江城的大街小巷,從老街區的茶館到新開業的商場,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蘇晚喜歡拍照,她的相機里全是我的照片——在圖書館認真看書的我、在操場跑步的我、在小吃街吃得一臉滿足的我。她常說:“曉陽,我要把你的每一個樣子都記錄下來。”
寒假回家,我把和蘇晚戀愛的事告訴了家人,沒想到大家的反應比我想象中還要溫和。母親拉著我的手問個不停:“女孩家是哪里的?人怎么樣?性格好不好?”父親則比較沉穩:“談戀愛可以,但不能影響學習,要互相鼓勵,共同進步。”祖父笑著說:“咱們曉陽長大了,懂得喜歡別人了。要好好對人家姑娘,不能欺負人家。”只有曾祖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塞給我一個紅包:“給姑娘買點好吃的,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林家小氣。”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讓我心里暖暖的。
開學后,我把家人的態度告訴了蘇晚,她開心得像個孩子。五一勞動節的時候,我還把她帶回了青石鎮。家人特意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曾祖拉著蘇晚的手問長問短,給她夾了滿滿一碗菜;祖父則給她講林家的家訓故事,聽得她津津有味;表妹更是拉著她去看自己設計的包裝,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蘇晚第一次見到稻田,興奮地在田埂上奔跑,像一只快樂的小鳥。她對我說:“曉陽,你的家鄉真好,家人也真好。”那天的陽光格外明媚,看著蘇晚和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我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份美好。
當然,初戀也并非全是甜蜜,偶爾也會有青澀的小矛盾。有一次,我因為忙著準備期末考試,連續一周都沒怎么陪蘇晚,她委屈地哭了:“林曉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心里又疼又自責,連忙解釋:“不是的,我只是怕考試掛科,以后沒法給你更好的生活。”她聽了,破涕為笑:“傻瓜,我不需要你給我多好的生活,我只需要你多陪陪我。”從那以后,我學會了平衡學習和戀愛,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她吃飯、散步,告訴她我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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