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凜烽起身告退,出門時,看見門外的李箏譽,眼神暗了一瞬。
四目相對,李箏譽心頭陡然一跳,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如意。
衛凜烽帶回來的消息確實讓皇帝心情大好,可他臨走之際,卻不著痕跡在皇帝心上扎了一根刺。
李箏譽腳步遲緩,每一步都好似無比沉重。
“跪下。”
剛一進去,皇帝威嚴的聲音就在上首響起。
李箏譽來不及辯解,直接跪下下去。
“父皇,今日之事是有人存心算計,兒臣已經在讓人澄清……”
“澄清?”
皇帝冷哼,一把將手中的折子砸在李箏譽頭上,“蠢貨,看看吧!”
事情剛出,就已經有彈劾李箏譽的折子遞上來,可見對方動作之快。
李箏譽頭也不敢抬,更不敢看折子。
“你還不如什么都不做,有太子妃在外,東宮的聲譽不會差,如今,呵!”
最后那一聲輕笑,像是落在李箏譽心頭的重錘,將他的僥幸砸的七零八落。
這話,是在說他還不如一個婦人。
可李箏譽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大可以說自己是被人陷害,說黎洛只是碰巧被困在城外,若是有的選,未必會冒險。
然而論跡不論心。
事實就是,他讓人送去的東西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問題,而黎洛這些天寸步不離,與災民同宿同食。
“父皇,您再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一定——”
“不必了。”
皇帝語氣平靜中帶著失望,“你老實待在東宮,不要再有任何動作。”
“父皇?”
李箏譽猛地抬頭,眼中盡是惶惑。
“去吧。”
皇帝擺手,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闔。
顯然是連辯解的機會也不打算給李箏譽了。
李箏譽喉頭吞咽,卻到底不敢再說什么,生怕進一步惹惱了皇帝。
“還不滾?”
沒見李箏譽的動作,皇帝睜眼,滿是不耐煩。
李箏譽見時間再無轉圜,只得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城外,宅子里。
黎洛收到一封未有署名的信件,字跡卻是她熟悉的。
看著紙上的內容,黎洛眸中漾開笑意,將信紙湊近了燭焰。
火苗瞬間吞噬了信紙,灰燼別一陣風吹散。
確認有效的藥方已經送到各處,輕癥的患者服下,效果尤為明顯。
“殿下。”
林湘兒端著一碗藥入內,“您這些天一直與病患接觸,雖未有不適,卻不得不防。”
黎洛抿唇,看著發苦的藥汁,眉心蹙了蹙,還是一飲而盡。
“藥材怎么樣,還夠嗎?”
“綽綽有余了。”林湘兒聲音帶笑,“王爺讓人送了不少,還有陛下和東宮的安排,倉房都已經要堆滿了。”
林湘兒顯然也知道李箏譽吃癟的事,心情大好。
“他也是個蠢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東宮嗎,竟然還如此大意。”
“他不是不知道,是太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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