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您年紀大了,就別跟著瞎摻和了,早點簽字,早點拿錢,安享晚年嘛。”
一個混混,皮笑肉不笑地,對著王大爺說道。
“我呸!你們這幫土匪!”王大爺氣得渾身發抖。
“哎,話不能這么說。”混混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們是斯文人,不喜歡動粗。但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亮了亮自己腰間,那鼓鼓囊囊的地方。
王大爺的臉色,瞬間煞白。
同樣的一幕,在老街的每一家店鋪,同時上演。
威逼,利誘。
恐嚇,威脅。
整個老街,都籠罩在一片,壓抑和恐懼的氛圍之中。&lt-->>;br>陸羽的小賣鋪里,沒有“談判代表”進來。
但到了晚上,當他準備關門時。
一張信紙,從卷簾門的縫隙里,悄無聲息地,塞了進來。
陸羽撿起信紙。
上面,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
只有一行,用紅色墨水,寫下的,歪歪扭扭的大字。
三天之內不搬,店毀人亡。
血紅色的字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充滿了最原始的暴力和威脅。
陸羽看著這封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將信紙仔細對折好,然后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第二天一早,他像往常一樣拉開卷簾門,騎上那輛半舊的二八大杠,悠悠地朝著德隆縣派出所的方向騎去。
還是那個王所長。當他看到陸羽,以及對方遞過來的威脅信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
“咳咳……陸先生。”王所長清了清嗓子,露出為難的神色,“這件事……性質比較復雜。”
“哦?怎么個復雜法?”陸羽淡淡地問道。
“宏遠地產是市里招商引資的重點企業,他們的拆遷項目也經過縣里審批,手續都是合法的。”王所長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陸羽的反應,“至于這封信……你也知道,這種匿名東西沒有指紋、沒有監控,我們很難查。”
“而且,這只是恐嚇,沒造成實質性傷害,我們不好立案。”王所長開始打太極。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等著店被砸、人被打傷,你們才能管?”陸羽的聲音依舊平淡,但王所長卻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擺手,“我的意思是,陸先生,您看能不能和開發商那邊再好好協商?畢竟和氣生財嘛。”
陸羽看著他,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出派出所。
王所長看著他的背影,長長松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喂,林總……對,他來過了……對,我按您說的擋回去了……您放心,我懂,我懂……”
……
陸羽騎著車回到老街。他知道,走官方程序這條路已經被堵死——林斌,或者說宏遠地產背后的勢力,顯然已經打通了所有關節。他們就是要用這種介于合法與非法之間的灰色手段,逼迫老街居民就范。
回到小賣鋪,店里一個人都沒有,整條街死氣沉沉。早餐鋪的李叔沒出攤,賣菜的張嬸也沒來,所有店鋪都關著門,仿佛在用消極方式進行無聲抗議。
但陸羽知道,這種抗議毫無用處,只會讓對方的氣焰更囂張。他看著這片剛找到歸屬感的街區,看著那些曾對他報以最大善意的街坊,明白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理。
他走到柜臺前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然后走出小賣鋪,開始一家一家敲門。
“王大爺,是我,陸羽。”“李叔,開門。”“張嬸……”
起初沒人應答,但陸羽很有耐心,就這么一家一家敲下去。
終于,王大爺家的門開了一條縫。“小陸啊……你有什么事嗎?”王大爺的臉上寫滿恐慌。
“王大爺,別怕。”陸羽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今晚八點來我店里,我們開個會,商量一下對策。”
“開會?這有用嗎?”
“不試過,怎么知道?”陸羽看著他,“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王大爺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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