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所有秦家守衛，包括秦無雙在內，都用一種看待神祇般的目光，注視著那對站在門前的璧人。
    顛覆。
    徹徹底底的顛覆。
    他們堅守了三百年的信仰，他們付出了無數犧牲的使命，在今天，被一個外人，用一種他們無法理解，卻又不得不敬畏的方式，畫上了一個句號。
    諷刺嗎？
    荒謬嗎？
    大長老秦仲癱坐在地，老淚縱橫，口中喃喃自語。
    “錯了……我們都錯了……原來‘鎮壓’，從一開始就錯了……”
    秦天問站在原地，身體僵硬。他看著安然無恙的女兒，看著那扇恢復了平靜、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穩固的巨門，又看著那個將他女兒擁在懷中的年輕人。
    憤怒、不甘、屈辱、震撼、慶幸……
    無數種復雜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涌，最終，都化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敗了。
    秦家三百年的驕傲與固執，敗得一塌糊涂。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
    秦家眾人心頭一緊，下意識握住了武器。
    然而，秦天問只是走到了兩人面前，停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確認她只是脫力，并無大礙后，目光才轉向蕭明初。
    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審視。
    良久，他吐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無比沉重。
    “你……做到了。”
    沒有感謝，只有一句陳述。但對這位鐵血族長而，這已是最大的讓步。
    蕭明初沒有回應，只是輕輕將秦瑤扶正站好。
    劫后余生的輕松氛圍，并沒有出現。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秦天問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比之前面對混沌本源時，更加沉重，更加絕望的氣息。
    “我收回之前的話。”
    秦天問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不是秦家的敵人。”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但是，恭喜你，也恭喜我們所有人……成為了整個世界的敵人。”
    什么？
    秦瑤蹙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其余秦家守衛也是一臉茫然。
    危機不是已經解除了嗎？
    蕭明初的心，卻猛地一沉。他從秦天問的話里，嗅到了一股更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風暴。
    秦天問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他抬起手，一道金色的光幕在他面前展開。那是一副巨大的，包含了整個世界版圖的全息地圖。
    “三百年來，我們只盯著眼前的‘鎮壓之門’，以為這就是一切。我們錯了，錯得離譜。”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嘲與悲涼。
    “這扇門，它的真正代號，是‘混沌’。它的作用，是隔絕、平衡來自世界之癌的無序本源。”
    “但它，并非唯一。”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