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待了大約十分鐘。

    房間的門無聲地滑開，一個身穿白色鑲銀邊審判官長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步伐很輕，卻讓房間里的空氣變得沉重。李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滯澀了一瞬，仿佛有一座山壓在了思想上。

    這就是伊莎貝拉，宗教裁判所的大審判官。

    她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石桌后坐下，將一本厚重的黑色封皮典籍放在桌上。那本書的表面不反光，吞噬了所有照射到它上面的光線。

    “我是伊莎貝拉。”她開口了，聲音清晰，不帶任何情感，“我問，你們答。任何謊，都會被‘真理法典’記錄。”

    她的視線第一個落在李巖身上。

    “你的名字，你來圣城的目的。”

    “李巖，護衛。”李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他那屬于戰士的粗礪氣息，在這種純粹的精神力場中，顯得格外扎眼。

    黑色封皮的法典，書頁邊緣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紅光。

    “護衛。你的雙手沾滿血腥，你的內心充滿暴力。這不是一個朝圣者該有的樣子。”伊莎貝的辭是一把刀，直接剖開了李巖的偽裝。

    “我是來贖罪的。”李巖悶聲說道。

    紅光黯淡下去。伊莎貝拉不再看他，轉向林風。

    “你。箱子里是什么？”

    “一些商品，我是商人護衛。”林風回答。他比李巖更加內斂，但那種屬于頂尖獵食者的寂靜與危險，同樣無法完全掩蓋。

    法典的書頁再次亮起微弱的紅光。

    “商品？不。那是殺人的工具。”伊莎貝拉斷，“你身上的死亡氣息，比他更重。”

    林風沉默不語。

    “我也是。”他最終吐出三個字。

    伊莎貝拉的視線掃過秦瑤，秦瑤提前一步開口：“我叫秦瑤，一名學者，隨同我的雇主前來，記錄東大陸所沒有的信仰文化。”

    法典毫無反應。秦瑤巧妙地將自己的身份定義在觀察者上，她的空間之力純粹而無形，沒有直接的攻擊性。

    就在這時，秦瑤感覺到伊莎貝-拉身上有一種奇特的能量結構。極致純粹的圣光之力包裹著一個核心，而在那核心的最深處，有一點與“深黯之母”同源的波動，微弱，卻真實存在。

    最后，伊莎貝拉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蕭明初身上。

    整個房間的壓力驟然升高，那股精神力場不再是廣域的覆蓋，而是凝聚成一根尖刺，直指蕭明初的靈魂。

    “你。”伊莎貝拉直視著他，“‘神跡’的中心。你身上有深淵的惡臭，卻偏偏引動了圣城的光。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東西？你為何而來？”

    李巖和林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問題，是死局。

    警告！對方的‘真理裁決’已鎖定宿主根源！深黯詛咒無法偽裝！任何辯解都將被判定為謊！

    蕭明初沒有理會系統的警報。

    他迎著伊莎貝拉的探究，平靜地回答。

    “我為見證真正的光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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