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救援西齊,什么拖延時間,全都成了笑話,現在的問題是,大越自身還能不能保得住。
“陛下,陛下。”馮坤連滾爬爬地沖到御階下,聲音帶著哭腔:“臣……臣罪該萬死,混河守將玩忽職守,已被北疆細作蠱惑,臣已派人去鎖拿其家眷。”
他現在只想拼命甩鍋,保住自己的權勢和性命。
“鎖拿家眷?”趙鐸猛地回過神,抓起龍案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狀若瘋魔:“現在鎖拿家眷有什么用?
冠州沒了,北疆賊子就要打到朕的眼皮底下了,馮坤,朕的皇城司呢?你的那些探子呢?為什么郭達成十萬大軍渡河,你們一點風聲都沒有?”
馮坤被硯臺砸中額頭,鮮血直流,卻不敢擦拭,只是磕頭如搗蒜:“臣失察,臣萬死,北疆睚眥太過狡詐,臣……”
“廢物,都是廢物。”
趙鐸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目光掃過底下那些瑟瑟發抖的大臣:“你們,平日里爭權奪利,個個能善辯。現在呢?拿個主意出來,誰能退敵?誰能為朕分憂?”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面對如此絕境,誰能有回天之力?
主戰?拿什么戰?軍隊士氣低落,將領無能,器械落后,憑什么跟如狼似虎的北疆軍打?
主和?現在去和談,跟投降有什么區別?張墨會開出什么條件?誰又敢去當這個乞和的使者?
最終,還是一些老成持重的官員,提出了最“務實”也是最為屈辱的建議:
“陛下,為今之計,當立即加強京師防務,征調所有可用之兵入衛圣京。同時緊閉四方城門,嚴防北疆細作內應。”
“此外,或可遣一德高望重之臣,前往冠州面見那郭達成,探其口風,若北疆意在財帛,或可暫緩其兵鋒。”
這幾乎已經是默認了割地賠款、屈膝求和的前奏。
趙鐸聽著這些喪氣的話,胸口一陣發悶,差點又暈過去。他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道:“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加強城防,至于遣使,容朕再想想。”
朝會在一片絕望和壓抑的氣氛中散去。
圣京城內,恐慌達到了。謠四起,有的說北疆軍明日就到,有的說皇帝準備南逃,物價徹底失控,搶掠事件時有發生,整個京城陷入了末日來臨前的混亂。
權貴們紛紛緊閉門戶,暗中策劃著逃離路線。大越王朝的統治,在這一刻,顯露出了土崩瓦解的跡象。
就在大越朝廷亂成一團、圣京人心惶惶之際,西線戰場的北疆主力,在德親王張墨的親自督戰下,正以泰山壓頂之勢,向下一個目標——西齊王國僅次于王都金城的第二大城昌都城推進。
鐵壁關的迅速攻克,不僅打開了門戶,更極大地打擊了西齊的軍心士氣。
北疆軍一路西進,所向披靡,沿途城鎮或望風而降,或稍作抵抗即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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