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密使是一位能善辯、深諳西齊內情的“睚眥”高層,化名為“秦先生”。他并未攜帶國書,態度卻不卑不亢。
秦先生先是對西齊皇帝致以張墨的問候,隨后話鋒一轉,直指核心:“外臣聽聞,越國昏君趙鐸,為茍延殘喘,竟欲行割地賣國之丑事,欲以三州之地,誘使貴國出兵,行那火中取栗、與虎謀皮之舉?我王聞之,深感詫異。”
他目光掃過西齊眾臣,繼續道:“趙鐸弒父殺兄,天怒人怨,其覆滅已在旦夕之間。其所謂割地承諾,不過是一張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徒留笑柄耳。
我王奉先帝嫡子四皇子殿下,起兵南伐,乃吊民伐罪,順天應人。如今大軍所向披靡,天下歸心,不日便可底定乾坤。”
“我王命外臣奏告陛下。”秦先生語氣轉為嚴肅:“北疆與西齊,歷來井水不犯河水。
若貴國能明辨是非,嚴守中立,待大越天下一統,我王與殿下必不忘鄰邦之誼,邊境貿易,加倍優惠。但若……。”
他聲音一冷:“若貴國輕信趙鐸蠱惑,欲行趁火打劫之事,犯我疆界。那我北疆虎狼之師,在掃平中原之后,必傾盡全力,回師西向。
屆時,恐非三州之地所能平息我王之怒。望陛下與諸位大人,三思而后行,勿因小利而招大禍。”
這番話,軟中帶硬,既有利益誘惑,又有武力威脅,更是將趙鐸的承諾貶得一文不值。
王煥之在一旁聽得又急又怒,連忙反駁:“陛下休聽此人胡。我朝陛下金口玉,豈會失信?
此乃國書印信為證。北疆張墨,實為篡逆。若讓其得勢,下一個目標必是西齊,唇亡齒寒啊陛下。”
朝堂之上,雙方使者唇槍舌劍,各執一詞。西齊眾臣聽得眼花繚亂,難以判斷。
宰相兀術禿傾向于相信趙鐸的承諾,認為北疆主力南下,后方空虛,有機可乘。
太子慕容彥則更傾向于北疆使者的分析,認為風險太大,不如嚴守中立,坐觀虎斗,將來無論誰勝,西齊都可從中漁利。
老皇帝慕容昊被吵得頭昏腦脹,最終采取了最保守也最狡猾的策略。他既沒有答應出兵,也沒有徹底拒絕。
他對王煥之道:“貴國陛下之意,朕已深知。然出兵之事,關乎國運,需從長計議。請王尚書暫回驛館休息,容朕與群臣細細商議。
同時,他對北疆密使秦先生道:“貴使之,亦有道理。西齊愛好和平,不愿輕啟戰端。請轉告德親王,西齊愿嚴守中立,但也望北疆能尊重西齊利益。”
這等于是一番和稀泥的廢話,雙方都不得罪,但也都沒給準信。
王煥之失望而歸,滯留驛館,度日如年,只能不斷催促西齊朝廷,卻得不到明確答復。
而北疆密使則利用這段時間,大肆活動,重金賄賂西齊權貴,進一步渲染北疆的強大和趙鐸的不可信。
西齊朝廷的爭論持續了數日。最終,太子慕容彥的謹慎觀點占據了上風。
老皇帝慕容昊最終拍板:暫不出兵,觀望局勢。
但可以暗中允許邊境部隊進行一些小規模的“挑釁”和“試探”,既給趙鐸一點希望,也不過分刺激北疆,看看能否撈到一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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