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張國棟!
他白天受了奇恥大辱,家被搬空,屋頂被掀,連最見不得人的秘密都被當眾揭穿,父母逼問,村里人指指點點,他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知道林曉蕓為了貼補家用,每天五點多就會去上磚。
他抄起門后的扁擔,就躲在了林曉蕓的必經之路上。
此刻,看著那熟悉又令他憎恨的身影獨自走來,看著那束昏黃的光越來越近,張國棟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呼吸粗重,攥緊了手中的扁擔。
就在林曉蕓毫無防備地從灌木叢前走過,將整個后背暴露給他的瞬間,張國棟如同蟄伏的毒蛇,猛地竄出,掄起扁擔,帶著風聲,狠狠朝著林曉蕓的后背砸去!要將林曉蕓白日對他的羞辱悉數奉還!
林曉蕓聽到身后動靜,心中駭然,但根本來不及反應。
千鈞一發之際!
“砰!”一聲悶響!
緊接著是張國棟一聲痛苦的悶哼和扁擔落地的聲音。
預期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林曉蕓驚魂未定地猛地轉身,用手電筒照去——
只見張國棟狼狽地摔倒在幾步開外,正捂著胸口痛苦地蜷縮著。
而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青松般立在那里,保持著側踢的姿勢,緩緩收腿。
昏暗的光線下,那人的輪廓有些模糊,但身姿異常穩健。
“周……周翔?”林曉蕓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手電光顫抖著掠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表情活像見了鬼。
前世就在她答應張家養那兩個白眼狼的那天,有當兵的送回了周翔的遺體,周家辦喪事,她還去幫忙了。
怎么重活一世,許多事都不一樣了?本來該死的人,怎么會在這里?
周翔收回腿,幾步走到林曉蕓身前,將她護在身后,“張國棟,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背后偷襲女人,讀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就會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張國棟被踹得胸口劇痛,半天喘不上氣,他惡狠狠地看著面前這兩人,咬牙切齒,“好啊!怪不得林曉蕓要跟我離婚,原來你們兩個奸夫淫夫早勾搭在一起了。”
張國棟那句污蔑的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刺向林曉蕓。她氣得渾身發抖,還沒來得及反駁,身前的周翔卻動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揪住張國棟的衣領,照著他那張扭曲的臉就是狠狠一拳!
“砰!”又是一聲悶響,伴隨著張國棟的慘叫。
“這一拳,打你污人清白!”周翔的聲音冷硬如鐵。
緊接著又是一拳,砸在張國棟腹部,打得他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這一拳,打你欺凌婦孺!”
周翔還要再打,林曉蕓卻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周翔停下動作,側頭看她。
林曉蕓走到痛苦呻吟的張國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她曾經名義上的丈夫,心中積壓了多年的委屈、憤怒和屈辱在這一刻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