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對著那道恐怖的空間裂縫,輕聲說道:“他不能死在這里。至少,不能死在你手上。”
一個元嬰老怪,死在江北市區的私人莊園里。
這會引發的連鎖反應,是整個華夏都無法承受的。
蘇家,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理智,讓她在陳凡即將大開殺戒的最后一刻,強行開口阻止。
天空中的混沌巨手,在距離何太虛不到一米的地方,驟然停下。
裂縫之后,傳來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爽的冷哼。
沉默了足足三秒。
那道冰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目標是對著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何太虛。
“滾。”
一個字,如同天憲,出法隨。
鎖定何太虛周身的空間禁錮瞬間消失。
何太虛如蒙大赦,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燃燒最后的元嬰之力,化作一道狼狽不堪的血光,頭也不回地朝著神農架的方向,瘋狂逃竄。
他甚至不敢走直線,而是用盡各種秘法,不斷改變方向,生怕那個恐怖的存在會反悔。
他逃得是如此倉促,以至于連自己掉落的境界,和被重創的元神都來不及穩固。
他知道,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不,是踢到了一顆包裹著鐵皮的超新星!
隨著何太虛的逃離,那只懸于天際的混沌巨手,緩緩消散。
天空中的空間裂縫,也如同拉上的拉鏈,悄無聲息地愈合,仿佛從未出現過。
籠罩在整個江北上空的恐怖威壓,煙消云散。
風,重新開始流動。
烏云散去,月光重新灑下,照亮了這一片狼藉。
蘇云裳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她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后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剛才,她對峙的不僅僅是何太虛,更是那個處于暴怒邊緣的陳凡。
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晚開口一秒,那個元嬰老怪,真的會像一只蒼蠅一樣被捏死。
屋頂上,凌霜再也支撐不住,長劍脫手,單膝跪地,一口鮮血噴在了瓦片上。
她抬頭望著天空,那雙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她燃燒本源,拼盡全力斬出的“紅塵一斬”,僅僅是傷了對方的本源。
而那個男人,遠在三十八萬公里之外,輕描淡寫的一掌,便險些將一個元嬰老怪當場格殺。
這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天與地,而是螢火與皓月。
別墅內,秦雅悠悠轉醒,她只覺得渾身脫力,但當她看到外面雖然一片狼藉,但蘇云裳和凌霜都還安好時,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三位蘇家長老被人從廢墟里扶了出來,雖然個個重傷,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一切,都結束了。
蘇云裳看著這滿目瘡痍的莊園,苦笑了一下。
自己那個引蛇出洞、甕中捉鱉的完美計劃,最終還是演變成了自家男人隔空出手,暴力拆遷的戲碼。
她走到屋頂,將虛弱的凌霜扶了起來,看著她蒼白的臉,難得地柔聲說道:“辛苦了。”
凌霜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撿起了自己的劍,目光復雜。
“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蘇云裳說。
她扶著凌霜下樓,經過客廳時,秦雅也連忙迎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扶住凌霜。
三個女人,在這一刻,沒有了往日的隔閡與微妙,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慶幸與相互扶持的默契。
“云裳,剛才是陳凡嗎?”秦雅小聲問道。
“除了那個渾蛋,還有誰能搞出這么大動靜。”蘇云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但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她拿出手機,開始有條不紊地撥打電話。
“喂,宋部長嗎?我是蘇云裳。對,我這里出了點小意外。一個不長眼的元嬰期,來我家做客,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已經回去了。嗯,對,人沒事,就是家里被他弄得有點亂。麻煩你派人來處理一下現場,順便,幫我擬一份對神農架何家的索賠清單。精神損失費、房屋維修費、員工誤工費……一項都不能少。”
電話那頭的龍魂部長宋衛國,聽著蘇云裳那輕描淡寫的描述,握著電話的手,在瘋狂顫抖。
元嬰期……來你家……摔了一跤?
你管這叫摔了一跤?
我這邊的能量監測儀都快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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