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郁的地脈靈氣。”陳凡閉目感受了片刻,點了點頭,“可惜,被一道極其高明的陣法給封鎖了。”
他一眼就看出,這玉髓池上方,籠罩著一道無形的陣法。
這陣法與整個山谷的地脈相連,構成了一個循環。
它既保護著玉髓池,也阻止了池中的能量與外界溝通。
“這便是祖上留下的‘四象鎖龍陣’。”蘇云裳解釋道,“據說能自動汲取地脈之力運轉,除非手持信物,否則強行破陣,地脈反噬,玉髓池也會當場被毀。”
“信物……”陳凡的目光在池中掃過,神識如水銀瀉地般探入池底。
忽然,他眼神一凝。
在乳白色的池水深處,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池水中微微飄蕩,身著一襲宮裝長裙,雙目緊閉,面容絕美,肌膚在玉髓靈液的浸潤下,晶瑩剔透,宛如白玉雕琢而成。
她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池底,仿佛睡著了一般,若非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生命氣息,陳凡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古尸。
“池子里有人!”柳隨風也驚呼出聲。
蘇云裳和秦雅也是一臉震驚。
“怎么會……祖上手札從未記載過池中有人!”蘇云裳花容失色。
陳凡的目光卻變得深邃起來,他似乎想通了什么。
“或許,她就是所謂的‘信物’。”
“什么意思?”
“這個女人,應該是一位蘇家先祖。”陳凡緩緩道出自己的推測,“百年前,她或許是修行出了岔子,或是受了致命重傷,在彌留之際,將自己封印在這玉髓池中,利用池水的生命能量,維持著最后一線生機。”
“而‘四象鎖龍陣’,也因此從一個‘活陣’,變成了一個‘死陣’。它所有的能量,都用來維持這個女人的生命,自然也就沉寂了百年。”
蘇云裳聽得目瞪口呆,這個推測,合情合理,完美解釋了一切。
但一個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一個無比殘酷的道德困境。
柳隨風臉色難看地開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想激活玉髓池,引動它的能量去救全城的人,就必須切斷這位蘇家先祖的生命供給?”
此一出,全場死寂。
救她,全城十萬百姓的神魂就會被慢慢吸干。
救全城百姓,就要犧牲這位沉睡百年的蘇家先祖。
蘇云裳的嬌軀微微顫抖,一邊是血脈相連的先祖,一邊是十萬無辜的生命,這個選擇,對她而太過沉重。
秦雅也是一臉不忍,她學醫出身,懸壺濟世是她的信念,可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她同樣做不到。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陳凡忽然笑了起來。
他走到池邊,看著池底那絕美的身影,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小孩子才做選擇。”
他轉過頭,迎著三雙或期盼、或擔憂、或復雜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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