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鋒利的刀刃,瞬間刺入了炎九夜“大義”的鎧甲。它直接否定了炎九夜“必要之惡”的合理性,否定了他“別無選擇”的宿命論。它暗示著,在炎九夜所設定的棋局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可能性,其他的走法。
炎九夜的眼神,再次變得銳利。他看著陳默,仿佛要將他看穿。他想從沉默的眼中,看出他所說的“其他選擇”究竟是什么。但他看到的,卻只有一片深邃的虛無,一片無邊無際的平靜。
“唯一的選擇?”炎九夜輕聲重復著沉默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他執掌龍庭數十年,為了這個“門”的封印,付出了無數代價,犧牲了無數生命,背負了無數罵名。他一直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唯一的,也是最優的選擇。現在,一個年輕人,卻輕描淡寫地告訴他,還有“其他選擇”?
“你可知,這‘門’的背后,究竟是何等存在?”炎九夜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你可知,一旦封印出現哪怕一絲松動,整個世界將面臨何等災難?”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再次強調“門”的恐怖,強調他所做選擇的必要性。他想讓陳默明白,他并非在玩弄權術,而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深淵邊緣維系著一個脆弱的平衡。
陳默沒有回答炎九夜的反問。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炎九夜,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災難,并非只有一種形式。”沉默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又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以無辜者的血淚,去維系所謂的‘安寧’,本身就是另一種災難。”
他將“災難”的定義,從宏大的世界毀滅,拉回到了個體生命的悲劇。他沒有否認“門”的威脅,但他更無法接受,為了對抗這種威脅,而對無辜者施加的痛苦。
石亭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兩人的對話,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語交鋒,而是一場關于價值觀、關于生命、關于“大義”的哲學辯論,也是一場無聲的意志對抗。
炎九夜的眼神,深邃如淵。他沒有想到,陳默竟然如此執拗,如此不肯妥協。他本以為,只要將“門”的真相和自己的“大義”擺出來,陳默便會理解,便會退讓。但他錯了。沉默的“虛空”,讓他看到了更廣闊的維度,也讓他擁有了更堅定的信念。
他看著陳默,仿佛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狂徒,又仿佛在看一個,他從未遇到過的,真正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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