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虞懷孕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后宮。
一時間,麟德殿門庭若市,前來道賀的妃嬪們絡繹不絕。
那些平日里跟蘇芷虞關系不錯的,自然是真心實意地替她高興。
而那些平日里跟她不對付的,此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帶著滿臉的假笑前來奉承。
畢竟,蘇芷虞現在可是貴妃了,還身懷龍種,協理六宮,正是圣眷最濃的時候,誰敢在這個時候給她臉色看?
整個后宮,都呈現出一片“和諧安寧”的景象。
但在這片和諧之下,卻涌動著無數嫉妒和怨恨的暗流。
尤其是梧桐宮。
唐小朵一大早就聽說了這個消息,氣得當場就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個花瓶給摔了個粉碎。
“憑什么!憑什么!”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在寢殿里來回踱步,那張總是帶著媚意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猙獰和不甘。
“蘇芷虞那個賤人!她憑什么能懷孕!陛下明明就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野種!”
貼身宮女麗麗跪在地上,一邊收拾著滿地的碎片,一邊小心翼翼地勸道:“娘娘,您小聲點!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掉腦袋?本宮現在就想讓她掉腦袋!”唐小朵氣得渾身發抖,“本宮伺候陛下比她盡心,論身段,論樣貌,論在床上的功夫,哪一樣不比她強?可憑什么她就能懷上龍種,就能當上貴妃,就能協理六宮?而本宮,卻還是一個區區的平妃!”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一股強烈的嫉妒,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忽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張臉。
一張英俊得過分,卻又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臉。
林鈺。
那個假太監。
唐小朵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想起了這些天在假山后面,那個男人帶給她的那種讓她既屈辱又沉淪的、極致的體驗。
也想起了,蘇芷虞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那個男人的。
憑什么!
憑什么蘇芷虞就能得到那個男人?
憑什么她就能夜夜享受那種銷魂蝕骨的快樂,還能借著他的種,登上權力的巔峰?
而我唐小朵,卻只能被他當成一個工具,一個玩物,一個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的棋子?
不!
我不能輸!
我絕不能輸給蘇芷虞那個賤人!
唐小朵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那火焰里,有嫉妒,有不甘,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對林鈺的、病態的占有欲。
她也要得到那個男人!
她也要懷上他的孩子!
然后,她要取代蘇芷虞,成為這后宮里,唯一的,真正的女主人!
這個瘋狂的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遏制。
“麗麗。”唐小朵停下腳步,聲音變得異常的平靜。
“奴婢在。”
“去,備轎,本宮要去落鳳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啊?”麗麗愣了一下,“娘娘,您現在去不合適吧?蘇貴妃剛被查出有喜,陛下肯定高興著呢,要是您這個時候去被陛下知道了,不是自討沒趣嗎?”
“你懂什么!”唐小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越是這個時候,本宮就越要去!本宮倒要看看,蘇芷虞那個賤人,到底能得意到幾時!”
她知道,自己現在去找太后,肯定會被當成槍使。
但她不在乎。
她就是要去,她要親耳聽聽,太后對這件事,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她要為自己,也為那個叫林鈺的男人,探一探路。
……
落鳳宮。
雖然李萬天已經解除了慕容椿的禁足,但這座宮殿,依舊顯得格外的清冷。
宮里的太監宮女們,一個個都謹小慎微,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慕容椿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里捧著一卷佛經,慢條斯理地翻看著。
她今天穿了一件暗紫色的宮裝,上面用銀線繡著繁復的云紋。
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難掩那份久居上位的威嚴和雍容。
聽到殿外傳來通報,說唐妃來了,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道:“讓她進來。”
很快,唐小朵便扭著她那水蛇腰,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太后。”她對著慕容椿,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起來吧。”慕容椿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這么早過來,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