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許是察覺到她的氣息。
    閉著眼睛福寶撅著屁股朝蘇念身邊拱了拱,小手揪著蘇念衣服,睡得臉蛋紅紅。
    小動作看得蘇念心都化了,她親了親福寶額頭,側身攬過福寶,貼著福寶沉沉睡去。
    醫療站后院歲月靜好。
    另一邊的藥廠,雞飛狗跳。
    藥廠,蘇念走后,藥廠的職工紛紛私下議論,語中全是對祝偉國逼走蘇念的不滿。
    論一字不落傳進祝偉國耳朵。
    祝偉國氣得摔東西,但他這會兒癢得渾身難受,壓根兒沒心情理會這些。
    他拿出柜子里的酒喝了一口,鎖上辦公室門往衛生院去。
    醫生看著祝偉國被撓得血肉模糊的胳膊,一時間也找不出原因。
    只能給傷口先消毒,又開了消炎和帶抗生素的藥水,讓護士給祝偉國掛上。
    半瓶水下去,效果微末。
    祝偉國把醫生叫來,一個勁兒地訓斥。
    “你是拿著工資吃干飯的不成?這點小毛病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能干干,不能干趁早收拾東西滾蛋!”
    “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想辦法!不然我就下了你的工作!讓你去鏟牛糞!”
    祝偉國從沒掩飾過自己高干子弟的身份,短短幾天,整個農場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是上頭有人的關系戶。
    醫生被罵得臉色青黑,卻低著頭不敢還嘴。
    鉆進骨子里的癢意讓祝偉國整個人暴躁不堪,想要發泄。
    他越罵越起勁兒。
    門突然被敲響,有人唯唯諾諾道,“祝主任,出大事了。”
    一句話,點燃了炸藥桶。
    祝偉國隨手抄起一旁的杯子朝來人砸去,
    “出你媽的事兒,會不會說話?你媽死了的大事嗎?”
    “你頭頂那一雙眼睛當擺設的嗎?沒看到我生病了嗎?滾一邊子去,別煩我!”
    裝著茶葉沫的杯子砸在科員頭上,科員額頭立刻起了一個大包。
    熱水滴滴拉拉順著頭發滴落,沫子粘在頭發上,用手一抹就是一把。
    科員捂著頭,心里叫苦不迭。
    可想到廠里的亂子,也只能硬著頭皮道,“祝主任真出事兒了,您辦公室起火了!”
    “起火就滅火,這點小事還需要人教嗎?我回去能干嘛?”
    祝偉國不以為然,“燒沒了就重新建一個,組織也不缺這點錢,這點小事兒,能有我的身體重要嗎?麻溜兒的滾,別煩我!”
    “主任吶!您是廠里的掌舵手,身體自然是重中之重,可那辦公室里,也有重要東西啊!”
    科員哭喪著臉。
    “您忘了?新藥方的手稿可都在您辦公室呢!”
    “不止新藥方,止血粉的配比表格,也都在里面呢!”
    “您再不回去主持大局,廠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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