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的話打斷了周牧野的思緒。
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蘇念,周牧野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神態和平常沒有太大差別。
“福寶該換奶瓶了,我順路買了兩個,想請你帶回去的。”
“在車上,你跟我去拿一趟吧。”
“好,我替福寶謝謝你。”蘇念抬腳跟上周牧野的步子。
“我是福寶的爸爸,不要說謝。”
周牧野側首望著肩側的蘇念,眉眼浮上溫柔。
被郵遞員割斷的頭發已經長到肩膀。
許是覺得頭發有些礙事,她用皮筋在頭頂扎了一個小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五官。
白大褂有些大,松松垮垮地掛在她肩上,襯得她越發嬌小。
周牧野癡癡凝著蘇念,心如被驚到的小鹿在胸腔中瘋狂蹦跳。
喜歡如上癮。
蘇念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只要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就足以讓他瘋狂。
黑色發絲在白大褂上格外明顯。
周牧野伸手,從蘇念肩頭撿起一根掉落的發絲捏在指尖。
“怎么了?”
蘇念被周牧野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避開,“我肩上有蟲?還是什么?”
四目相對。
周牧野心跳漏了一拍,他抬手,將指尖的發絲舉到蘇念面前。
“有一根頭發。”
“???”
蘇念表情有一瞬間龜裂。
一根頭發而已,周牧野表情那么嚴肅干嘛?
“啊哦”
蘇念摸了摸耳垂,“做實驗出問題和思考都下意識抓頭發,掉頭發很正常。”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周牧野指尖纏著黑色發絲,心里那股煩躁再度涌了上來。
為什么跟他在一起時,蘇念這么安靜?
安靜得連一句話也不想說?
他真的比不上陳更生嗎?
山不來,他就山去!
指腹被發絲勒紅,周牧野存著較勁的心,扯起話題。
“福寶現在月份大了,奶粉也要換了,一會兒我打電話請人從京城帶兩箱,最遲大后天就能到了,到時候我送到醫療站去。”
“奶粉嗎?那不用了。”
蘇念兩手揣在大褂口袋里,唇角始終漾著淺淺笑意。
“更生大哥前幾天就讓人買了,昨天已經給福寶換上啦!”
周牧野指尖緊了緊,“不影響,奶粉放不壞,我買兩箱她后面喝。”
“周牧野,真不用。”
蘇念眼尾彎了彎,“更生大哥說農場買奶粉不方便,一下買了十箱,足夠福寶喝到斷奶啦。”
“那我給福寶買換季的衣服。”
“也不用啦,更生大哥從京城帶了好多小裙子,一天一身都換不完。”
軟綿綿的字在此刻猶如鋼針一般,盡數扎在周牧野心上。
他臉色白了又白。
到底他是福寶的爸爸,還是陳更生是福寶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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