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宴會,馮鴛都是當之無愧的中心。眾人恭維她,親人恭喜她,所有人都對她笑臉相迎,觸目都是善意。
她從小到大,幾乎都是過的這樣的日子。
等她坐下來,從小相伴的丈夫就會為她送來可口的炙蝦,上面的殼已經細心地剝去了。
馮鴛保持著端莊的姿態,優雅地進食,自我感覺格外良好,覺得自己簡直儀態萬千,傾國傾城。
拓跋宏一看馮鴛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由暗笑。她在他眼中確實如此。
馮太后今日格外高興,在宴會上也不停地勸他們夫妻進酒,宴會上依舊歌舞升平。她輕晃玉杯,忻然作歌,唱道:“笄加成人禮,堂前共舉觴。夫當惜玉露,妻應護情長。寒時相暖手,順境互扶將。同心攜老歲,宜家福滿堂。”
大殿上奏著柔和的雅樂,羯鼓、笙管錯落有致,又有短笛悠揚。聽到太皇太后作歌,鮮卑部的臣子也都笑起來,大聲地唱起了捉搦歌,為帝后送上祝福。
北地向來質樸直爽,不拘禮教,歌詞也大膽火辣,眾人鬧哄哄地唱道:“誰家女子能行走,反著wr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處,愿得兩個成翁嫗。”
連向來雅正的李沖也扯著嗓子唱了一聲,“愿得兩個成翁嫗!”
馮鴛眼睛水潤潤的,側頭看了丈夫一眼,自以為無人察覺地挨近他。
拓跋宏毫不猶豫地握緊她的小手,在眾人的調笑下比馮鴛要鎮定得多,只是耳根也微微發紅。
這樣熱鬧喜慶的場面,他好像在夢里從未見到過,但比任何時候都讓他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