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僧朗很有名士風度,從容應答道:“青、齊之地本來屬南朝所有,雖然疆域變遷,但法統仍繼。”
馮鴛聽不太明白,一臉傲氣地問道:“可那是劉宋所有。你們主君是篡位為帝,怎么好意思說繼承啊?”
她直來直去,很是讓人下不來臺。車僧朗不由微微窘迫,卻仍說:“南朝更迭,可始終是漢家風度,不曾改旗易幟,自然法統仍存。”
馮太后一直不開口,任由拓跋宏和馮鴛為難他,看這會兒氣氛冷了,微笑道:“好了,閱禮結束,咱們赴宴去吧。”
不過她對馮鴛的話卻沒有苛責。鴛娘話雖直,可這就是實話。馮太后還對當年對齊國出征失利的事情耿耿于懷。
到了宴會上,車僧朗便更覺恥辱。他發現魏國竟然將他們這一行人的座次排在劉宋亡國舊臣之后,頓時怒道:
“宋已亡國,如今劉宋的臣下不過是一介平民,魏朝既與我朝交好,為何將亡國之臣排在上首?”
而被他指著鼻子說是一介平民的人叫殷靈誕,他勃然大怒,指著車僧朗的鼻子罵他是竊國賊的臣下。又罵齊帝蕭道成背叛主家,是叛主家奴。
兩方人對罵了一陣子,宴席頓時比街市還熱鬧。馮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覺得好玩兒,往左右看了看。姑母和阿干都很淡定,她便也勉強保持端莊,淡定地坐著,不過眼睛瞪得大大的。
車僧朗憤怒地對拓跋宏說:“此二人原本雖是宋使,但現在是普通的齊國百姓,我乃齊朝使臣,請陛下按兩國相交的禮儀來安排,否則恕本使不能就席。”
說罷,車僧朗便當真沒有落座,立即拂袖而去了。
拓跋宏淡定得很,吩咐繼續宴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