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立即便猜出來這是姊姊身邊一直跟著的衛青,不由暗哼一聲。
不過劉徹才弄沒了她的丈夫,不好再虎口拔須,少不得容忍一二。“你去和公主說,朕是因著匈奴來朝,和大臣商討政事才來遲了,并不是不來。”
陳鴛聽到這番說辭登時嗤之以鼻,“誰管他!他愛來就來。”
劉徹等了許久,依舊什么也沒等到。曾經姊姊對他切切的關心慰懷,好似再也沒有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落寞,只覺得排山倒海的酸澀在翻涌。
難道他做錯了嗎?可是――長年在地底下洶涌奔突的巖漿,一朝終于得以噴涌而出,又怎能指望它輕點兒噴、慢點兒噴、溫柔地噴呢?
而現在他正在感受巖漿噴發之后留下的余燼,誠然是要承擔這些代價的。
劉徹讓人將禮物轉交給陳鴛,子時過后才離開。
過幾日宮中有宴會,招待匈奴來使。陳鴛想著會見到劉徹,依舊心懷芥蒂,借故不去,在園子里聽幸倡唱歌跳舞,更加自在。
她還未搬回家去住。因為劉徹總是半夜三更在門口出現,她擔心回去之后父母會將人放進來,倒不如在這里自己做主更好。
劉徹沒在宴席上見到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問及左右,都說宛城公主未進宮。
原本還想著在宴會上見到她一面,沒想到她竟然不肯進宮。
劉徹再也忍不住,宴席一散便騎馬奔向了長門園。
這時候長門園正開著,陳鴛正陪著陳忻堆雪人。見到劉徹出現,陳鴛的臉色冷了下來,“你來做什么?來人,關門!”
兩邊的下人將門關了起來,陳鴛冰冷的臉隨著門緩緩關上而越來越小。
可關到一半,下人們卻不敢再繼續――劉徹將手放到了門縫中,抬眸直直地望向她,含著微弱的祈求和水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