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時候正值正旦大典,梁王從梁國入了長安。他這幾年比之前憔悴了數倍,頭發白得比館陶還多,臉上添了些滄桑,再沒有之前意氣風發的姿態。不過他對陳鴛依舊很是疼愛,每次進京都會給她帶很多東西。
館陶看到他總是勸他對皇帝要恭敬。他們一母同胞,她又怎么忍心看他淪落至此。
君上看著溫和實則心狠,連親兒子臨安王劉榮都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他逼死。為了穩固劉徹的太子之位和大漢江山,毫不顧念親子之情。對著曾經要奪他皇位的弟弟,又能寬容到哪里去?
梁王現在也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兄長再疼他,可一涉及到皇位,便毫無說情的余地。
可是現在才明白,好像有些晚了。典禮過后他又遞了奏疏,想要留在長安,以此探一探兄長對他的態度,可惜不被允許。
他惶惶如喪家之犬,失落地回了梁國。
翻了年就是陳鴛十五歲的及笄禮。館陶已經和弓高侯定下了婚期,約定在秋天的八月為這雙小兒女辦了婚事。韓嫣送了她一支金簪,這是他用進宮以來所有的俸祿買的。
他有點歉意地說:“這個金簪送給阿嬌,算作是嫣的心意。不過這并不是最好的金簪,不必在及笄禮上戴,只希望阿嬌不要嫌棄,一直留著就好了。”
他知道陳鴛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他也可以請大父將家里的金簪拿來送給她,這樣才不會墮了侯府的威名。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親手買的比較好。
陳鴛握住簪子,定定地望著他,笑道:“那――我就在笄禮上戴一小會兒,這樣才不算是浪費了你的俸祿。”
韓嫣心里一熱,從她的態度中感受到了她的珍視,他認真地說:“以后我會將天底下最好的金簪送給你。”
他不會一直只是弓高侯的庶孫,會慢慢往上爬,爬得越來越高。陳鴛點了點頭,笑著說:“我相信阿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