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嫣然浩浩蕩蕩的出行不同,安王府出行之人只乘了一輛不起眼的青簾馬車,一個車夫一個仆從,輕車簡行。
宮中貴人進香,還是帶著皇上的旨意,護國寺主持鄭重以待。
一番儀式下來,喬嫣然難免疲憊,聲稱要去廂房小憩片刻。
“難得來一趟,母親不如再去為兄長的婚事添香祈福。我現在嗜睡得很,沒個一兩個時辰不會醒。”
護國寺的香火向來靈驗,喬家夫人聞很是心動,再三叮囑后,獨自前往佛堂進香。
喬嫣然進入廂房不多時,巧慧便拿著提前備好的干糧招呼守在廂房外的護衛們分食。
“主子知道你們此行辛苦了,待回喬家,另有好酒好菜招待。”
護衛們聞,紛紛上前拿取干糧,少不得再在巧慧面前,說幾句喬嫣然的好話。
只有傅青山,看著安靜的廂房,拿著干糧不發一。
護國寺貢貴客休息的廂房特意安排在僻靜處,以免被來來往往的香客打擾。
沒人注意到一個帶著帷帽,被垂落的紗幔遮住全身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另一側出口離開了廂房。
來護國寺進香的香客,不乏夫人小姐,帷帽遮身的打扮很是常見。
喬嫣然被素練扶著,悶頭走向護國寺一處幾乎無香客會去的地方——鎮偽塔。
據說,這是護國寺立寺以來,就存在的建筑。
是第一代主持,鎮壓惡妖之地,充斥著不詳的氣息,平日只有身份特殊的僧人會在此灑掃。
灰色僧袍的年邁僧人對喬嫣然的到來似乎毫不意外。
他雙手合十行禮,不發一,只以手勢指引喬嫣然。
繞到鎮偽塔的背面,喬嫣然看見了一布衣郎君正觀摩著塔身上的壁畫。
她走到布衣郎君身邊,同樣抬頭看向壁畫。
斑駁的壁畫殘留著歷經風雨的顏料,不大好分辨畫像具體為何。
“這壁畫斑駁得厲害,不知郎君可看出所述是什么故事?”
“金剛一怒,鎮妖除惡。”
布衣郎君的聲音溫潤如玉,并不像說書先生那般娓娓道來,而是簡明扼要的,點出這壁畫的主旨。
“據說,數百年前,此地有一惡蛟,為化龍而食人無數,被護國寺第一任主持降服,鎮于此塔。”
喬嫣然側身看向他,淡淡點評一句,“蛟有偽龍之稱,難怪此塔名為鎮偽。”
“娘子博學,倒是在下賣弄了。”布衣郎君淺笑一聲,同樣側身,向喬嫣然施以一禮。
并非百姓面對皇室之人的禮,而是文人見常見之禮。
“公子岐久聞喬娘子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聽公子岐一口一個喬娘子,而不稱她為妙貴人,喬嫣然笑著回以一禮。
“岐先生亦然,哪怕遠自西州而來,未料在護國寺也有從屬。”
兩人經由喬三郎,已通過數回信件。
初次見面,便是語交鋒,互相試探,又點到為止。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仁義之師,自是處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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