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曲調進入尾聲,喬嫣然才由本心掌控了身體,借由舞步變化,忽而以袖挽住蕭景鴻手中的酒杯。
蕭景鴻見水袖朝他飛來,眉毛輕挑,順勢松開酒杯,也想看看喬嫣然在玩兒什么把戲。
只聽姜貴人弦音落定,恨恨收手,喬嫣然卻舞勢未停。
回身水袖直奔姜貴人面前的箜篌而去,酒杯飛轉而出,因受力而碎裂,碎片不但隔斷了箜篌弦,酒液還撒在了木身上。
一把一看就名貴不已的箜篌,霎時被毀了了干凈。
這是姜貴人最喜愛的一把箜篌,畫了大價錢尋名師鑄造而成。
她甚至不顧碎瓷片,伸手想要護住心愛之物,卻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箜篌弦斷了大半。
上官妍心見狀,由憤懣轉為驚喜,立刻抓住這點不放,大聲斥責喬嫣然所為。
“妙貴人,你同姜貴人同臺聯手獻藝,怎可卸磨殺驢,出手傷人呢!”
“皇上容稟,此乃臣妾早早和姜貴人商量好的收尾。”
喬嫣然沒理上官妍心,只對著蕭景鴻解釋。
她們既然選擇空口白牙將她架在火上烤,那她自然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箜篌清雅卻作戰曲,此行有違天和,視為天下所有借正義之名挑起戰事的虛偽之輩。”
“臣妾以舞扮良將,自然要為皇上斬盡宵小奸佞。借皇上手中杯,破那空心篌。”
喬嫣然睜著眼現編瞎話,拱手一拜,再送祝詞。
“臣妾祝皇上與諸位大人,君臣齊心,澄清天下,還百姓以安泰,予慶國海晏河清。”
在場之人,皆慶國上層,深知如今慶國外有強敵,內有叛軍之險境。
蕭景鴻繼位后,各州皆有拿故去的先太子做大旗,企圖反抗他統治的叛軍,數篇械文,指控蕭景鴻得位不正,不該當這個皇帝。
喬嫣然的祝詞,不僅將那些叛軍的虛偽面孔說破,還以舞祝蕭景鴻和朝臣早日平復叛軍,至少合乎了在場大半人的心愿。
“說的好。”蕭景鴻聽她說完,贊了她第二聲,嘴角笑意更深。
一聲贊舞,二聲贊心。
群臣為表從龍之忠心,對喬嫣然的那番話更是大聲夸贊,吹捧之詞不絕于耳。
“不過朕的酒杯沒了,如何繼續這歡宴呢?”
喬嫣然聞弦知意,親手再取一盞,倒滿酒,蓮步微移,故意從上官妍心一側略過,坐在蕭景鴻身邊,抬手笑道:“臣妾向皇上賠罪。”
余光都能看見,上官妍心盯著她的側臉,幾乎要將一口牙咬碎,氣急敗壞的模樣。
蕭景鴻就著喬嫣然的手喝了一杯酒,傾身耳語,看似親昵,實則是輕聲提醒了她一句。
“一會兒好好在席間呆著,別慌神亂動。”
這句提醒沒頭沒尾莫名其妙,喬嫣然卻聽得心頭一跳,看蕭景鴻暗藏鋒芒的眼神,乖巧地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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