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承乾宮怎么這般熱鬧?”
簫景鴻大步入內,略過了跪在地上的姜美人,徑直走到慧妃身邊的位置落座。
姜美人下意識伸出手,卻只觸及到簫景鴻翻飛的衣角。
手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抓住。
喬嫣然被巧慧扶起,正要俯身行禮。
簫景鴻余光一掃,淡淡開口,“不年不節的,行什么大禮,都坐著說話。”
既是讓姜美人起身,也直截了當,免了喬嫣然還未行的禮。
喬嫣然不過才站直了身子,聞半點沒猶豫,穩穩坐回原位。
跪在地上的姜美人,卻只是抬起了頭,修長的脖頸挺直如白鵝,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不點而紅的唇緊抿成線,淡如遠山的黛眉輕蹙。
愁若西子捧心,哪怕倔強至此,也難讓人生出厭煩之感,只覺得我見猶憐。
但簫景鴻顯然并不因為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圖而動容。
慧妃覺察到簫景鴻因為姜美人罔顧其而略有不快,先開口,替她稟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再給此事定性道:“兩位妹妹,只是有一點小誤會罷了。不過內務府說,這調人是皇上您的意思”
“朕當多大的事呢。”簫景鴻話里話外,全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是朕首肯的,不過調個奴才罷了。”
聽簫景鴻證明了此事經過了他的同意,姜美人的臉又白了一分。
她不顧慧妃眼神示意,紅著眼眶道:“皇上,臣妾委屈,并非只是因為少一個奴才伺候。”
“臣妾不在乎身外之物,妙美人若是看中了人,大可同臣妾商議。便是看在她為皇上辛苦孕育子嗣的份上,臣妾贈她承乾宮所有奴才也無妨。”
簫景鴻看著姜美人,想到的卻是她的父親姜御史。
也是這般,雞蛋里挑骨頭,抓著一件小事,就要讓他的案頭添上一疊厚厚的折子。
語氣漸漸染上不耐,“那你在委屈什么?”
姜美人沒察覺到簫景鴻的情緒,只覺得自己占理,就定要論出個長短來。
原本悅耳的嗓音變得有些尖銳,“妙美人指使內務府,又利用皇上您的愛護之心,直接登門要帶走臣妾的奴才,如此行徑與土匪強盜何異?”
“況且,不過一個小太監,如何讓妙美人上心至此?此舉分明就是仗勢欺人,拿奴才做借口,掃臣妾的顏面!”
聽著姜美人新一輪的控訴,喬嫣然卻沒再像適才那般,挺著肚子與其爭論。
她雙手交疊置于膝上,只在簫景鴻余光顧及她時,流露出適當的神情。
同樣是表露委屈,她的神態更為隱忍,咬住下唇,像是將想說的話都憋在心里似的。
甚至偏過頭去,輕輕嘆了口氣,都沒有開口,為自己分辨一個字。
慧妃冷眼瞧著一切,若在平日,這點小事,她不會任其鬧到皇上面前。
但今天,她沒有任何打圓場的意思,有心想看一看,皇上的反應。
簫景鴻將喬嫣然的反應盡收眼底,左手輕輕轉動右拇指上的玉扳指。
喬嫣然為何托內務府尋小寧子,在場的,除了她和自己的奴婢,便是簫景鴻和魏恩知曉內情。
當內務府的曹慶,向簫景鴻請示此事時,簫景鴻還問了魏恩。